一望無垠的沙漠裡,一輛輛戰車咆哮著前行,一發發炮彈帶著耀眼的焰火衝天而起。
每一輛坦克後麵跟著一個班的步兵,跟隨著坦克展開隊形,做出各種射擊的動作。
黃旭放下望遠鏡,伸手撓了撓頭,很是滿意道“還不錯,有點樣子了。”
一旁童悅將望遠鏡交給警衛員,從他手裡接過一缸茶水,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一抹嘴,“大多數都是戰場上下來的老兵油子,雖然退役了幾年,基本功夫還是沒有撂下。就是不知道麵對伊拉克的精銳會不會拉胯,彆特麼大炮一響,就知道找地方保住自己的小命。”
黃旭知道童悅的擔心是對的。
在國內打仗時候,麵對的是外敵,絕大多數情況下那都是敢豁出去玩命的。大義之下,士兵的腦子裡麵保家衛國的理念是有的,害怕表現不好回去無顏見江東父老的心思也是有的。
現在不一樣了,出來都是為了賺錢的,那股子精氣神就沒有了。二十萬龍元的撫恤金的確很高,可每個月兩三千塊收著,平日裡好吃好喝的不好嗎?非要去玩什麼命?正如很多戰士說得那樣,自個連女人啥滋味都不曉得呢,死得多冤?!
“平日裡思想工作多做做吧,丟人彆丟到國外來。前輩們打出來的威風,彆在我們手裡給弄沒了。”黃旭也無奈,同樣一批人,不同情況下,戰鬥力會有天壤之彆的,這個問題他想不出解決辦法來。
天空上隱隱傳來直升機的發動機聲音,兩人立刻拿起望遠鏡看了起來。
直升機機腹下騰起一團團烈焰,一發發火箭彈在空中畫出一道金色的直線,撲向目標,騰起陣陣煙霧來。
演習已經進入尾聲,他們的敵人還是沙阿四支坦克旅,結局跟之前稍微改觀了一些,重裝旅打敗他們的時候,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洪濤帶來的二千人很好地融入了重裝旅,他們是做為骨乾培訓的,所以這次主攻用的就是他們,希望這些人能夠最快適應擁有強大武力的前提下的戰鬥模式。
他們的頭頭洪濤此刻卻哭喪著臉,因為瓊斯正在發火,嘴巴一直沒有停過。如果不是翻譯將那些極為難聽的話給過濾掉了,說不定洪濤就會跳起來和自己的教官單挑。
“我就沒有教過像你一樣笨的學生。你能不能忘掉你在龍國軍隊裡麵學的那一套,你有強大的武力係統支持,不需要你的士兵付出生命代價去完成任務。你有大炮,有直升機,有導彈,打出去,全部打出去。”
瓊斯的咆哮聲外麵聽得清清楚楚,黃旭和童悅原本輕鬆的腳步頓時就開始躊躇起來。
看到屋外伊麗莎白和莫妮卡兩個人在屋簷下喝茶吃甜點,於是兩人立刻湊了過去,也不嫌臟,伸手在盤子裡麵拿了兩塊餅乾扔進嘴裡。
“洪濤今天又挨罵了?”黃旭小聲問。
伊麗莎白沒有說話,美麗而精致的臉有些蒼白,露在外麵的手臂上都能清晰看到彎彎曲曲的血管。
一旁莫妮卡是個人來熟的性子,聽黃旭問話,立刻就接了上去。“就罵了幾分鐘,今天算好的,昨天罵了半個多小時呢。”
說到這裡,她的臉上露出同情來,“瓊斯心情不好,洪濤先生……唉……”
黃旭明白她那聲唉的意思,不就是正好撞到槍口上,活該倒黴唄。
瓊斯的妻子,伊麗莎白的母親,莫妮卡的姐姐,在龍國的旅遊途中死了,死在了瓊斯的懷裡。
儘管所有人都有了心理準備,親人的離去還是給了他們重創。
原本不苟言笑的瓊斯更加冰冷,沉默寡言的伊麗莎白更加少言寡語,似乎正常人隻有莫妮卡,也許是她本來就開朗的性格幫助她走出了陰影,也許橫亙在瓊斯,赫德,莫妮卡三人之間的那道看不見的牆終於倒了。
童悅拿了杯子倒上茶水,喝了一口眉頭就皺了起來,為啥裡麵要放糖?
“我以前被瓊斯罵得還要慘,不也挺過來了嗎?他這才幾天?放心吧,洪哥臉皮厚著呢,不會被壓垮的。”他咽下這口奇葩的紅茶糖水,將杯子交給旁邊的警衛員,說起了俏皮話。
其實也不算俏皮話,每個人的風格不一樣,瓊斯就是個粗魯人,你想讓他跟大學教授一樣娓娓道來,那就是做夢。
邱處長滿頭大汗跑了進來,將一份電報交給了童悅。
童悅看後,將電報還給他,對旁邊黃旭憂心忡忡說道“聯合國特使斡旋失敗了,看來薩達姆是鐵了心要準備打仗的,還真的不是嚇唬科威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