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裡麵呆立,陳前進緊閉雙眸,牙齒咬得嘎吱響,渾身肌肉都在緊繃著,仿佛隨時就要爆炸。
良久,他睜開眼睛,眼神裡麵已經變得清澈無比。看了一眼虛掩的房門,陳前進想起什麼,抬腕看看手表,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輕聲自言自語了一句,“是該放手的時候了。”
說罷,便毅然決然轉身出門而去。院門關上時候,屋門處趙彤的身影出現,扶框而立,淚如雨下。
他們都是在父母的故事裡麵長大的,骨子裡麵都有一種常人難以企及的理想,陳前進是這樣,她也是這樣。
可是人畢竟還是人,有著自己對世界獨有的感知,有七情六欲,有堅強,也有脆弱。
很多事,難以用對錯的標準去衡量解釋。很多事,並非情願,便一步步走到了這裡。
一隻溫暖的手在她背脊上輕輕撫摸著,一個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也許對你們的婚姻來說,這樣的結局或許是最好的。”
趙彤緩緩閉上眼睛,身體後靠,躲進了一個溫暖的港灣裡,恨不得整個人都蜷縮起來,從此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
陳前進到達大使館時候,警衛班的戰士們都已經荷槍實彈躲在掩體後麵,警惕地注意著四周的情況。最危險的時候往往不是在戰爭期間,而是戰爭前夕。
“隊長,怎麼一個人回來了?”一個隊員迎著陳前進,詫異朝他身後看看。
“他們要堅守自己的崗位,不願撤離。算了,他們有他們的工作,我們也有自己的事情。大夥都準備好了嗎?”此刻的陳前進恢複了以往的沉靜,一點都看不出來十幾分鐘前,他曾經差一點失控,從而做下也許會令他悔恨終身的事情。
“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隊員回答。
陳前進看看天色,“我去跟大使說一聲,馬上就出發。乾掉目標之後立刻退往利雅得,不要節外生枝。”
“是。”
李安然一早起來就跑去觀看科威特旅的訓練,不過他是個外行,也隻是看了個熱鬨。雖然他不懂,可部隊的精氣神他是看得明白的,對洪濤帶隊的信心又多了一分。
“部隊現在一切都很好,就是你找回來的那些老毛子機師,特麼的上天之前非要喝上一杯,我都不曉得醉醺醺的,飛機怎麼才能開的好。”洪濤忍不住抱怨。簡直奇葩至極,那些老毛子飛行員酒後駕機的水平的確似乎,好像比清醒的時候厲害多了。
“他們那裡都這樣,堂堂主席都要喝幾杯才會去開會,否則就沒有精神。”李安然說的是鮑裡斯,這個酒鬼半夜裡喝多了去搶人家路人摩托車開,差點一命嗚呼。
奇葩的國家奇葩的人,一言難儘。
“就是缺乏實戰,軍隊光訓練可不行,要見血才會成長起來的。”洪濤有些無奈,明明戰爭就在眼前,他們也隻能窩在這裡搞訓練。
在他看來,訓練一百次,不如實戰一次。軍隊的脊梁是一場場血與火的錘煉中挺直的。
伊拉克共和國衛隊那幾個師之所以能打,就是與伊朗八年戰火中成長起來的,否則以這個地方人的尿性,戰鬥力隻會是個渣渣。
“你想實戰?”李安然似笑非笑看著他。
“不廢話麼?實戰才是鍛煉隊伍的最好方法。”洪濤說話很是隨意,並不會因為李安然是他老板就變了樣子。當年插上三炷香後,他們就是兄弟了。兄弟之間,就不玩那套虛的。
李安然眼珠轉了好幾轉,拉著他到旁邊竊竊私語起來。
聽罷李安然的話,洪濤驚訝地看著他,“你確定?”
“確定。我在伊拉克有線人,昨晚剛收到的情報。”李安然順嘴就扯了一句謊。
洪濤砸吧了幾下嘴,“調動部隊得國王同意才行,這是合同裡麵的死規定。要不我找法赫德王子說一聲,讓他去找國王的授權。”
“怎麼操作你自己拿主意,不過不能透露這個情報,理由你自己去編。”李安然不得不加以警告,掩飾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