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身漢子本能地想要躲閃,卻已經來不及了。耳垂一痛,身後的門框上傳來“哆……”地一聲。
回頭看去,一把極為精巧的匕首插在木框上,尾巴還在極速擺動,發出“嗡嗡嗡”的聲音,引導著漢子的心臟驟然停滯。
“還記得那個嘴巴被打爛的人嗎?他跟我睡過。”身後艾瑪冷靜平和的說話如同毒蛇一般鑽進了紋身漢子的耳朵裡,艾瑪持槍瞄準那個男人扣動扳機的樣子曆曆在目,禁不住一股冷意襲上心頭,微微打了一個寒顫。
三九伏天,熱浪逼人,紋身漢子皮膚上卻起了一層細密的小疙瘩。“我……我去查崗。”
紋身漢子很想鼓起勇氣將這個女人按倒在桌子上,用男人的彪悍徹底征服她。但是內心一個聲音勸阻他,會死的。
那個嘴巴被打爛一半,後腦炸開一個雞蛋大小血洞的男人忽然睜開了眼睛,半邊完好的嘴角泛起笑容,“嗨,夥計,想好好活著,就不要聽褲襠裡那玩意的指使。你瞧,這就是和她做愛的下場,你也想跟我一樣嗎?”
“我去查崗。”紋身漢子的語氣堅定了些,沒有回頭去看女人的表情,迅速拉開房門,逃也似的走了。
“咣……”房門與門框劇烈撞擊,似乎在彰顯紋身漢子的最後倔強。
艾瑪緩緩向後,半坐在桌子上,原本冰冷無情的眼神,此刻卻滿是絕望和無邊無際的痛苦。
麥昆死了,是被一群身手極高的黑衣人弄死的。也許麥昆真的老了,還擊的那麼軟弱無力,隻是被人一下就放倒了。
然後那些人按住在地上拚命掙紮的麥昆,將一個針筒插進了他的靜脈裡。快樂粉這個玩意可以讓人遊蕩在天堂上,可以讓人享受極致的快感。可是如果過量了呢?
也就短短十幾分鐘,麥昆便停止了翻滾,嘴裡全是白色的泡沫,身下一股液體正在緩慢擴散,發出刺激難聞的味道,以至於那些黑衣人紛紛用麵巾捂住了口鼻。
艾瑪的眼眶裡,淚水不聽話地流淌著,咖啡色的眼眸裡麵,無儘的哀傷吞噬著她的身體,一口,一口,痛徹心扉。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麥昆,就被他俊朗外表所吸引。麥昆不是那種人見人愛的英俊,而是從骨頭縫裡發散的那種該死的中年男人魅力。隻是一眼,艾瑪就淪落了,從此墜入了深淵,再也無能爬出來。
也許愛而不得是世上最大的遺憾,艾瑪知道自己不夠漂亮,也沒有其他女人應有的溫柔。她身上隻有比男人更加的狠烈,有讓所有人望而卻步的滔天殺意。她是天生的殺手,世間少有的冷酷。
小時候她不是這樣的,她也如同其他孩子一樣天真無邪,喜歡穿著漂亮的裙子在家人麵前唱歌跳舞……一直到……一直到她的父親,對她伸出了那雙肮臟的手。
抹去眼淚,轉身從桌板下麵摳出來一盒微型錄像帶,舉在眼前凝視良久,才塞進了桶包裡。
沒有人知道麥昆有多麼的小心翼翼,就算在自己家裡,他也安裝了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監視錄像。
那群黑衣人的確很專業,但是麥昆用他的豐富經驗瞞過了他們的眼睛。於是,這盤錄像帶落到了她的手裡。
當她第一次看到這盤錄像時候,整個人都被驚呆了。因為這些黑衣人裡,有她認識的一個人,而這個人正是阿美fbi行動組成員。
艾瑪逃跑了,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趕快出走,那些人很快就會發現錄像帶的存在,也會查到她去過麥昆的房間,追殺一定會如約而至。
收斂心神,將桶包的繩口係上,背著包便走了出去,路過門口時候,順手將匕首拔了下來,塞進了腰帶上的皮套裡。
“嗨,艾瑪,你這是乾什麼?”紋身漢子正好查完崗哨,迎頭撞上正要出營地的艾瑪。
“我要回城裡去見大頭領,你們在這裡好好休息,這兩天不要隨便出去,中情局的眼線現在正在滿世界找你們呢。”艾瑪語速很快,叮囑一番後,也不管紋身男的反應,便踏著月色揚長而去。
紋身男看著那孤單的手電筒光柱慢慢遠去,直到拐彎不見,這才收回視線,摸了一下耳垂,“臭娘們,夠勁啊。”此刻他已經忘記了前麵被匕首穿耳的恐懼,腦子裡全是艾瑪那扭動的豐滿臀部,禁不住舔了一下嘴唇。
不遠處的山林裡,幾十個黑影在挪動著,沒有發出任何聲息,宛如這林子裡的山魅一般詭異。
“啾啾啾……”一聲鳥鳴合著遠處的蛙鳴聲傳了過來,黑影頓時都藏了起來。透過樹蔭縫隙灑落地麵的月華,斑斑駁駁如同大小不一的珍珠一般,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