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歡傅鬱森!
莫言舉了舉就酒杯,“原本就沒想真的騙過你,隻是抱著僥幸的心理,不過傅總冷靜理智很多。”
傅鬱森扯了扯唇角,弧度有些諷刺,更是意味不明。
莫言將就被放下之後抬眸看著他,神情有些諱暗,“傅總,我相信有些事情你心裡很清楚,包括秦歡的精神狀態。”
傅鬱森神色未變,目光依舊幽深的盯著手中的酒杯,似乎在等他繼續往下說。
莫言見他不為所動,隻是無聲的笑了笑,身體靠向沙發,目光看向窗外,眼眸緩緩眯起。
“我第一次見到她是五年的夏天……”莫言輕歎了一聲,似乎在回想那些過去。
“我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個炎熱的天氣,外麵幾乎沒有什麼行人,溫度很高,可是她帶著一個小男孩去搞促銷的超市搶購東西,那麼多人,她一個人抱著孩子搶了那麼多東西,可是我卻清楚記得她當時的表情,她笑的很滿足,如果不是她的長相,我大概也不會注意到她,我當時隻覺得,這世界怎麼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哪怕是整容技術也不會這麼發達,可偏偏就是事實……”
“回去之後我讓人去調查她的一切,隻是我也的確沒想到,一個和小歡同樣名字的女人,又是一個獨自帶著孩子生活的女人,竟然是你隱藏起來的傅太太,這個調查結果實在令我震驚,你應該可以想象得到,我對她充滿了好奇,她不知道我的存在,而我卻一直在關注她的生活……”
“我一直讓人守著她,在她身上我能看到小歡的影子,如果小歡還活著,恐怕就是她的模樣……”
“三年前,我剛好就在港城,接到通知說她似乎出了事,我就趕了過去,不過運氣不錯,我在海邊發現了她,想必你猜得到,我撿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附近的醫院直接下了死亡通知根本無法手術,很直接的就告訴你,這人已經是救不活了,可是我還是想把她救回來,我關注她那麼久,但卻沒有真正的與她認識,小歡的離世是我的遺憾,所以我要把她救回來,醫生隻是做了緊急手術處理,止住了血,子彈卻一直卡在她的身體裡,那些醫生根本就不敢將子彈取出來,你知道那顆子彈正巧打中她的心血管上,隻要子彈一取,很有可能會失血過多而身亡。”
莫言說到這才收回了視線,他看著對麵的男人,隻見他一直保持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隻是如果仔細去看,還是能看得出分彆。
比如他繃緊的下顎線,緊抿的薄唇,還有泛白的五指,都在說明他的情緒在隱忍,在極力的克製。
他看著傅鬱森沉默良久,最後神情晦暗略帶苦澀的開了口,聲音卻極致沙啞。
“然後呢……”
然後?莫言眯了眯眼眸,“然後我就將人帶回歐洲來了,一路上經曆兩次心臟停止跳動狀況,可她最後都挺了下來,飛機直接降落在醫院,下了飛機即刻推進了手術室,手術時間很漫長,但手術很成功,隻是因為子彈留在體內的時間太長,她又在海水裡泡了那麼久,已經發生麵積感染,和組織壞死的症狀,醫生說,他們實在沒把握能把人救回來,畢竟術後感染的並發症誰也預料不到……”
莫言忽然從沙發上起身,而是走到窗前站立,看著院子裡不斷仰頭看過來的人,目光清幽,他此時看著秦歡安然無恙的臉,眼前卻浮現那段時間她最狼狽的模樣,所以當他再次開口,聲音便有些低沉。
“她的確是被救了回來,可是她自己沒有求生意識,她的絕望令我們所有人都感到悲傷,她說她的兒子被她最愛的男人殺死了,同樣也殺死了她,她說她是罪人,她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她要去找自己的孩子,她要去陪他,整整半個月的不吃不喝不眠,她的身體已經到了極致,甚至已經陷入很嚴重的休克狀態,如果她在沒有一點求生意誌,一心求死,再好的藥也救不了她的命,半個月的時間,你知道她瘦到什麼程度嗎?”
兩人背對著背,誰也看不見彼此臉上的神情,卻又似乎都看得見,彼此的隱忍。
莫言轉身走了幾步,將一個盒子拿了出來,放在茶幾上,目光深沉的盯著對麵臉色似乎有些發白的男人。
“這是她所經曆的,你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