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碎的腳步聲在黑暗的長廊裡被放大無數倍,人影被拉長,投到長廊外麵的雪地上。
一條長不見底的走廊,讓人控製不住發怵頭。
封令月悄悄的拉上唐雲意的袖子,蠕動嘴皮,壓低聲音,唐雲意能感受到她緊繃的身體,輕輕示意她放寬心。
封令月心亂如麻,心中的弦被拉得繃緊,不敢有一絲懈怠,握住劍柄的手掌心出了一層細汗。東伯侯能官至侯位,靠的是他鐵血殘忍的手段。東伯侯侯府高手眾多,他們四個人根本不是黑焱甲的對手。
在封令月緊張不安之中,終於來到一處偏僻的院落。夜色深深,根本看不清院子裡的陳設布局。
空氣中飄浮著一股潮濕還有腐敗的味道,還有一種像是水流不動,氤氳的腥味。
“世子就在裡頭”
提著燈籠的男人突然熄滅掉燈籠,四周黢黑且沉靜。
三雙眼睛不解的看向男人,男人麵色僵硬的解釋,“世子久病未出,不適合見燈”
庭院內,積雪混合枯枝敗葉,遍滿整個空曠的庭院。屋簷下的驚鳥鈴已經生鏽,偶爾被風吹拂,蕩起微弱的金屬聲。整個院子,陰風陣陣,淒涼而讓人恐懼。黑暗之處仿佛會隨時躥出什麼東西,使人不寒而栗,背後發涼。
“世子,您可在裡麵?”
時間仿佛放緩,久久得不到恢複。黑暗之中,兩位姑娘的眼睛明亮明亮的。
“世子,您在就吱一聲”,男人麵臉胡渣浮起尷尬的笑容。“對不住,世子自從生了病之後,極少離開院子,腿腳不方便”
“叮咚叮咚……”
裡頭終於傳來的敲竹的聲音。男人微微歎了一聲,貼近窗戶。
皎月的清輝透過窗戶投進房中,唐雲意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裡的血絲纏繞眼球,反而把他襯托得像個變態一樣。
處在陰影處,有個身穿華服的背影。寬肩闊背,青絲披在身後,看不出相貌,看不出表情。
“唐雲意,本侯的世子就在裡麵,你還有什麼要說?”
東伯侯來無影去無蹤,突然出現在身後,眾人嚇了一跳。
唐雲意不慌不忙轉過身行禮。“侯爺,世子病得很厲害?”
東伯侯眯起雙眼,滿臉陰翳,戰場的殺戮之氣在一瞬間突然爆發。“世子已經病了一年了,你說呢?”
“世子可能走動說話?”
“不能”,東伯侯冷冷的應道。隱藏在低垂的眼睫下的雙眼,烏雲密布,殺意滔天。
“世子病得一定很嚴重,侯爺為何不帶世子去看病?”
“本侯看得還少?”
唐雲意忽然冷笑,“侯爺應該找了不少神醫?世子不是不能說話,而是說不了,因為世子已經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