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您不是讓我們所有人保護裴思玄,你怎麼……”,蘇辰安站在左明堂的屋簷的一串驚鳥鈴下,支支吾吾,眉毛結滿了愁絲。少卿口頭上讓所有人保護好裴思玄,他實則常把人帶出去晃悠,兩人好到恨不得同穿一條褲子。
唐雲意靠在廊柱上,腰間革帶上掛著一把金靈衛佩的刀。雙手插肩,幽幽的看著廊道下,嘗試喝中原濃茶的裴思玄。這小子,皮膚比女人還白,像抹了一層珍珠粉,瑩潤光滑,正是皮膚白如雪,依稀可見皮膚之下的血管。
唐雲意有點好奇,滾燙的鐵銅血是什麼味道?他能感覺到血管之下的鐵銅血比普通的血更加鮮豔。宛如活物一般,順著血管,逡巡身體。
“少卿”
蘇辰安在唐雲意麵前洞來五指,晃來晃去。唐雲意回過神,不由得歎了歎了一口氣。他這是怎麼了?總是有意無意對裴思玄露出貪婪的表情。
“不把他帶出去,怎麼引蛇出洞?”,或許……他們已經在背地裡跟蹤,隻等時機而已。
“裴思玄,走。帶你去吃秋筍燉鱸魚”
“?”,裴思玄有些傻乎乎的。
“跟我走就是了”
每次把裴思玄帶出大理寺,唐雲意都有一股濃烈的感覺,毒蛇潛伏在身後。
吃完秋筍鱸魚出來,夜色已經晚了。京都的人喜歡天一冷,就架起紅泥小火爐,裡麵放幾塊炭火,上麵架一層鐵網,燙上一壺酒,烤幾顆紅棗,坐在廊簷下,或者臨窗,愜意的與有人高天闊論。裴思玄對這種頗為好奇,唐雲意過去給他討了一杯酒,他喝下之後,露出了嫌棄。
“不如我們的酒烈,像水一樣”
“我們的酒喝下去,像刀割喉嚨一樣”
“雲意,等你去了,我會在帝王穀迎接你,帶你喝我們最烈的酒,吃最有嚼勁的牛肉,看最美的女人”
唐雲意忍不住挑起嘴角,肌肉控製不住抽起來,“你現在就是一隻大熊貓,能不能活著回去,是另一碼事”,大街上表麵繁華喧鬨,背後湧動著一股不為人知的危險氣息。好像有人在窺視他們。裴思玄該不會以為有他在,他就安然無恙了?
“回去吧”
回大理寺的路上,要經過一段人煙稀少的街道。風從儘頭席卷而來,掀起的灰塵裡,模模糊糊看到了星星一樣閃爍的紅光。
唐雲意伸手攔下了裴思玄,身上汗毛倒豎起來。
前方有一道人影隱藏在黑暗當中,裙擺被吹得獵獵作響。
“雲意,怎麼辦?”
這種場景,裴思玄見過太多。都是為他身上的鐵銅血而來。
唐雲意目光淩厲直視前方,嘴裡的話讓人大跌眼鏡,“裴思玄,如果我受傷了,你會給我吸你的鐵銅血?”
裴思玄的太陽穴上的兩條青筋突然跳了一下。
“你是想抱著我啃還是我割給你?”
唐雲意的臉部肌肉抽了一下。這小子,學得挺快的?
“少說廢話,先把他們解決了再說”
風散去,飄落到空中的灰塵彌漫懸浮,朦朦朧朧,仿佛從天空垂下一層薄薄的輕紗,視線被蒙上了一層薄霧。
在對麵之中,倏然露出一個猙獰的後腦勺,鑲嵌了一個詭異的狐狸麵具。麵具之中,閃出兩個紅點,在幽幽黑暗之中,莫名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