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陰冷的天牢內,寂靜幽深,通道的儘頭,傳來有規律的水滴聲。滴答滴答。
隨著唐雲意每移動一下,手腕和腳踝上的鐵鏈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腳步聲從通道的儘頭走來,像是刻意,腳步聲又韻律又輕聲。打坐的唐雲意緩緩睜開眼睛。
“青龍”
李墨一身白衣立在鐵欄外麵,他的神色很平靜,“裴思玄不見了”
“什麼時候?”
“昨晚,你被刑部抓捕之後,有人看到他出去了”
“他不會回來了。魚兒已經吃了魚餌,上鉤了”,裴思玄隻有兩條路可走,要麼死,要麼活。
“他們準備行動了。你做好準備了嗎?”
兩人隔著鐵欄相視,仿佛心有靈犀一般,不著痕跡同時點頭。誰能想到,青龍李京墨當初見到了唐雲意的第一眼便動了殺機。
“為了防你逃跑,他們真是費儘心思”,李京墨明顯也看到了鐵鏈灌注在巨大沉重的鐵球裡。
唐雲意攤開手,“我畢竟有越獄前科”
李京墨眉頭忽然緊皺,眼裡多了幾分打量,“天樞爆炸案結束以來,真正的幕後黑手一直未找到”
唐雲意立刻起身,佯裝生氣,“你們又懷疑我?我炸天樞乾什麼?我有什麼理由?”
“雲意,至今為止,你依舊擺脫不了嫌疑。我猜,長公主留你的性命,一半是你的破案之才,一半是你的嫌疑”
唐雲意激動的暗罵了一聲,動作幅度過大,扯得鐵鏈鏗鏘作響。“青龍,咱好歹也是同事了,你彆汙蔑我”
青龍李京墨沒有再說什麼,他也不明白,每隔一段時間,天樞爆炸就像一根刺一樣紮著他,提醒著他,天樞爆炸可能隱藏著巨大的陰謀。
國舅府
大夫離去之後,癲狂到極致的楊昭平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發過瘋之後的他,被劇烈的疼痛抽走所有的力氣。全然跟剛才發瘋的人判若兩人。剛才的他因為命根子被唐雲意斷了,聲嘶力竭的喊叫著,被楊國舅著人攔下。楊昭就像過年的年豬一樣,發了瘋要去刑部天牢把唐雲意給殺了,以泄心頭之恨。
他過度的掙紮導致眼睛幾乎要從眼眶裡凸出來,聲音過度咆哮嘶吼而變得沙啞。
此時此刻,他躺在床上,濕漉漉的頭發貼著額頭和鬢角,鼻翼一張一翕,因為下體傳來的疼痛,暴起青筋的手臂緊緊抓著身體下麵的床單。
不甘心的眼睛裡迸出惡劣的眼刀。
“爹,去殺了唐雲意……”
“這……”,楊國舅為難。“他是大理寺少卿,要殺他還要經過三司會審”
“爹……”,楊昭猛然提高聲音,激動得從床上摔了下來,摔到了傷口處,疼得他發出虎嘯般的怒吼,“我是不是你兒子?”,扈從想去把他扶起來被他惡毒的目光逼退了。
“昭兒”
“爹,你是國舅。殺一個人的權利都沒有嗎?”
“爹,唐雲意害得楊家斷子絕孫……爹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