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我吃過陌生人的東西屈指可數。唯一吃過的是師父的藥丸”,零零碎碎的記憶拚湊起來就是一副又嚴厲又慈和的師父給他遞了一顆藥丸。他吃下去之後,傷口以兩倍的速度恢複。
“你師父給你下毒”
封令月的話惹來付離一個眼刀子,“我師傅並不是那樣的人”
“那你……”,唐雲意也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你是不是修煉了什麼功夫?比如欲練葵花寶典,必先自宮”
唐雲薇下意識的接過話,“怪不得你不吃羊蛋”
付離的臉頓時如同天邊火燒的晚霞一樣,紅通通的。他不得拍桌而起,以憤怒掩飾自己的尷尬,“胡說什麼。我可以立刻脫下褲子……”
付離作勢要脫褲子,唐雲薇和封令月同時捂住了眼睛。唐雲意連忙製止,壓住他的手,“兄弟,彆衝動。人多嘴雜,想脫的話,回去再脫。被人笑話繡花針,啥整?”
唐雲意最後一句話簡直剜心。
付離拿他沒辦法,氣呼呼坐下。獨自灌酒,語氣裡充滿了哀怨,“我若是練得神功,不至於被人吊打欺負”
唐雲意伸出爪子去安慰他,指腹摩擦他的手背,“放心,等我回到金靈衛,我會助你”,習得紅衣金靈衛的神功後,付離榮登天字高手,指日可待。
四人離開望仙樓時,陰冷的街道上還有不少人經過。兩側商鋪下的屋簷下懸掛的燈籠一跳一閃。
唐雲意已經有了醉意。一股烈酒下去,他的腹部仿佛生了一團篝火,熱得他直敞開衣領。
“好熱”
唐雲意索性脫下外衣,手持外衣,借著酒意在大街上揮舞起來。歌聲隨之從他嘴裡出來,高潮之處,穿金裂石。
“一壺濁酒把夢醉倒,
生氣也寂寥,
貪一個擁抱,
管他遲與否,
放愛去逍遙”
外衣在唐雲意手中不斷揮舞。付離三人嫌棄地離他遠遠的。
“嗯……”
背後突然傳來一記悶哼。唐雲意意識到自己打到了人,酒清醒了七成。
唐雲意的衣服被他絞成鞭子,這一鞭下去,直接命中來人的胸口。對方捂著胸口,眉頭緊皺,胸腔裡的五臟六腑在翻湧,好像要從喉嚨裡擠出來。
唐雲意像做錯事的一樣悄無聲息的把衣服藏在他的身後。他嘗試著道歉,卻在看到對方的樣貌時,生出了一絲嫉妒。
對方一身淡藍色儒衫,一頭如綢的墨發垂至腰際,同款的發帶隨風飄蕩。頗有“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的謫仙模樣。
“兄台,你要不要緊?”,唐雲意想扶住對方,又怕自己粗手粗腳弄壞了這尊像美玉一樣的謫仙。
裴竹宜壓製心口上湧的血氣,眼神從雪水裡收回,閃過一絲失落。
“無妨”
唐雲意也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化。相比於自己受傷,對方似乎更看重掉落下水裡的字畫。
他把雪水裡的字畫撿起來送到裴竹宜的手中。裴竹宜的眼神在看到上麵的書法洇開後,變得模糊不清,失落又濃鬱了幾分。
又是如此熟悉的臨摹,唐雲意笑開了眼。裴竹宜不解的看著他。
“兄台,我無意打中你。為了賠罪,我給你送一幅白龍先生的真跡”
“你認識白龍先生?”,裴竹宜有些激動。意識到自己失態,他很快恢複儒雅的姿態。
“有熟人介紹,拿到白龍先生的真跡,並非難事”
“行”,裴竹宜爽快的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