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辦法”
窗外不知何時落下黑幕,月輝如霜覆蓋地麵,外麵隱約傳來蟲豕的叫聲。
唐雲意放下筆,伸出了個懶腰,他有些熬不住了。忽然捂住肚子,嘴唇上的血色在一瞬間褪去,臉色變得青灰青灰。
“師兄,我有點……”
裴竹宜眼底閃過一絲慌張,連忙放下筆,衝到唐雲意身邊。他臉色白得好像被人放了血,大顆汗珠從鬢角裡冒出來。連呼吸都變得疼痛無比。
“雲意,你怎麼了?”
唐雲意麵如金紙,呼出的氣輕如浮雲,虛弱得仿佛一隻垂死的幼獸,“我……的病發作了,我……需要休息”
“好,我帶你回去”
“不”,唐雲意拒絕,漆黑如深淵的黑瞳深處閃過一道狡黠的光芒,“我沒抄完。院長……明天就回來了”
“你不用擔心”,裴竹宜眉眼上露出的火燒眉毛的憂色不像作假。唐雲意的整個身體重量全部放在了裴竹宜身上,一路不見裴竹宜喘氣,唐雲意被送回去時,感動得熱淚盈眶。看來師兄也是色厲內荏之人。但是他騙了裴竹宜,裴竹宜一走,他放開穴道,麵色迅速恢複正常。
他翹起二郎腿,開始籌劃。
清夜無塵,月色如銀。
山中露重,一隊模糊的人影行走在山林臉,人影斑駁,投在地上仿佛一叢叢黑霧。
“師姐,真的有狐狸精?”
憨憨學子遊舒不緊不慢的跟在張詩棠身後。
張詩棠猛地停下腳步,狠狠的盯著身後一眾師弟,勒令嚴明,“山中自然沒有狐狸精,你們來了青露學院那麼多年,可見周圍有野獸出沒,彆說狐狸,連兔子都沒有”
“師姐”,遊舒如醍醐灌頂,恍然大悟,“難道……有女人偷偷混進了青鹿學院嗎?”
“嗯”,張詩棠回答得很沉重,“我並不是為難她,我是怕有人把女人帶進來,敗壞風紀,終日沉湎女色,彆忘了,你們之中,有人要參加秋闈”
“師姐,萬一……今晚抓不到呢?”,遊舒不敢保證。
“今日天氣炎熱,每個人肯定要去澡堂,我已經在澡堂安排人了。待會兒,她要是在山泉池裡,你們四麵圍抄,不許看”,張詩棠補充了一句,“給她留點體麵”,女子何必為難女子,她這麼風風火火,完全是為了保住青鹿學院的聲譽。
“師姐,你放心。總有苦讀聖賢之書,絕不做那浪蕩之子”
山泉水從山上石縫裡流下來,仔細聆聽,依稀聽到潺潺流水聲。月色灑在水麵上,水變成了飄著碎銀的波紋。
那一汪山泉池中,一個身影挺然站在水中,烏黑的頭發如綢,披在身手。修長的手臂不時攪動水波,蕩起的漣漪一圈又一圈的推向岸邊,水聲鈴鐺聲一樣,悅耳動聽。
潛伏在石頭後麵的幾顆腦袋張狐獴一樣,直立粗笨的腦袋往山泉池死死的盯著看。
遊舒:“那……那是師姐口中所說的女人?”,水中的身影背對他們,烏黑的長發蓋住了整個後背,修長的手臂戲耍水珠。
“嗯”,張詩棠狠狠掉頭。“昨夜我衝出來時,她跑了。沒想到她膽子那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