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血氣方剛”,話頭一轉,豐息死抓著“天樞爆炸”不放,“不隻我有疑問,其他人也會好奇,你要見的那一位姑娘是誰?”
鐵板上的烤魚沒有人吃後,被炭火乾得乾乾的。手中的酒也變涼了,一口下去,五臟六腑好像被凍住了一樣。
唐雲意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呼出來。要去見的姑娘是他隨手編造出來。
“豐將軍,您真的認為我有炸毀天樞的能力?如果是我炸的,我又何必去破案?”,唐雲意的心如過山車一樣波濤起伏。就沒有人信他是冤枉的嗎?一個少年……
“以前,你可能沒有能力。現在……我不敢保證”,豐息突然換了一種語氣,聲音柔和,像長輩一樣,“我相信你”
“將軍”,唐雲意熱淚盈眶,“天樞爆炸後,我被炸傷了,失憶了。那個姑娘或許已經死於天樞爆炸中……”,唐雲意表麵上平靜的解釋,內心已經抓狂了。好像背後突然出現一雙手,猛地扯住他的頭皮,他的頭皮抓緊,密密麻麻如針刺的疼痛傳來。他杜撰了一個不曾存在的姑娘……他不能自證的話……
兩人聊到了半夜,唐雲意沒有回長公主府,而是回到了唐家小院。付離不著家,隻有唐雲薇和老魚,還有一個備考的唐雲傾。
寒冷的夜裡,老魚的被褥蜷成繭。像一條毛毛蟲,貼著牆壁睡。不時發出像狗做夢時的哼哼唧唧聲。
老魚這一覺睡得極度不安穩。夢裡有一個黑影手持一根大木棍,狠狠地砸在他的後腦勺上,整個世界天旋地轉,鮮血潑灑了一地。懷裡的東西也被人搶走。那個黑影鬼鬼祟祟,他伸出沾滿血的手去抓那道黑影,黑影化為小點,消失了。
第一個噩夢過去了,第二個噩夢又來了。一個長相碧玉的姑娘懷抱一個繈褓,被一個男人寵溺地擁護在懷中。他看不清這對男女的麵容,他的手腳好像被束縛了。他忽然記得自己曾有一個愛慕的姑娘,但是那個姑娘背叛了他,與另一個男人私奔生下了孩子。
老魚哼哼唧唧,繭在被褥中的手腳不停擺動。好像蠶繭在裡麵發生了異變要鑽出來一樣可怕。他甚至因為做噩夢而出現了窒息的感覺。
唐雲意盯了老魚許久,肉眼見到他的臉變青紫後,他二話不說,清晰地甩了一巴掌過去。老魚被打蒙了……
被打腫的半邊臉出現了無爪印,他幽幽睜開眼睛。怒火也隨著燃燒起來,卻在看到唐雲意放大的身影時,熄滅了火苗。
麵對唐雲意,他不敢有脾氣。唐隱約感受到唐雲意的實力不容小覷,但他無法窺探。
“做噩夢?夢到什麼了?”
老魚蠕動著起身,發現自己被被褥纏得很緊,起身頗為困難,隻能像蟲一樣,奮力的昂起上半身。
他皺巴巴的臉上擠出一股化不去的委屈,“我……夢見被人打了,搶走我的東西”
“還有呢?”,叫得比狗還厲害。
“還夢見了那對狗男女”,老魚繃起了身體,被褥被拉得緊繃緊繃。青筋在他脖頸上凸出來,像青蛇一樣纏繞。
唐雲意歎了口氣,“何必呢?說不定人家早就死了。你還放下了,整天神神顛顛的”
“沒錯,你確實死了”
唐雲意笑不出來,臉部肌肉突突的跳。
“我夢見她被箭射死了”,躺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雙眼映著血色的天空。
老魚發狠的表情令人莫名心驚。他的表情好似要把人撕碎了。
“那……那啥,你彆想太多了,不然又發病了。我累了……”
唐雲意路過唐雲傾的房間,裡麵的燈還在亮。他敲了敲門窗戶,唐雲傾起身打開窗戶。
“大哥”,一張笑靨如花的臉出現在窗戶後麵,唐雲意愣神了一下。似曾相識的感覺又來了。
“雲傾,我……要去梁州了”
唐雲傾的笑容突然凝固在臉上,聲音裡有一點失望,“大哥……是要去查案?”
“是”,查建文帝的案。梁州匪患是不是有人假借匪患招募士兵,試圖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