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笠原五郎躲在一棵枯樹樁後麵,眼睜睜地看著重機槍中隊被炸得支離破碎,炮火在重機槍中隊和步兵中隊隻見形成了一道火力網,重機槍中隊想要追上大部隊一起撤退已經是絕無可能了,小笠原五郎嘴唇都快咬破了,“八嘎呀路!”
10多分鐘過去了,支那人的炮就沒有停下來過,不過小笠原五郎還是敏銳地察覺到山炮的數量減少了,他命令部隊全速向南新村靠攏,身後的重機槍中隊也顧不上了,自求多福吧。
石本寅三看到小笠原五郎灰頭土臉的來了,臉上的肌肉不禁抽搐了一下,問道“小笠原君,部隊的傷亡情況如何?”
小笠原五郎猛地頓首,無比沉痛地道“旅團長,6個步兵中隊,陣亡155人,重傷134人,其中一大半恐怕是不能再上戰場了。另外,我們的迫擊炮小隊、重機槍中隊全軍覆沒了。”
“噗……”一口老血從石本寅三的口中噴了出來,“八嘎,八嘎呀路!”嘴角帶血的石本寅三的表情顯得格外猙獰,但又無可奈何。
站在一旁的小川貞夫心頭一怔,小笠原大隊的傷亡和他們不想上下。
“旅團長,卑職請求帶領本部奪回炮兵陣地。”小笠原五郎激動地說道。
“卑職也願和小笠原君並肩作戰!”小川貞夫道。
“算了,不用了。”石本寅三擺了擺手,歎息著說,“眼下支那人奪取了炮兵陣地,又摧毀了我們的迫擊炮和重機槍,支那人現在擁有絕對的火力優勢,我們人數雖多,但是強攻隻能是以卵擊石,傷亡會很大,還是向東南撤退吧。”
“哈依!”小笠原五郎重重頓首,又問“難道我們就這樣回去?”
小笠原五郎言下之意就這樣回去的話,恐怕在駐蒙兵團司令部那裡根本交不了差。
“蓮沼蕃司令官如果怪罪下來的話,責任由我一個人來承擔。”石本寅三喟然道。
“旅團長!”小笠原五郎和小川貞夫同時喊道。
“撤退吧,再不撤的話,沒準兒會被支那人咬住,那時想要脫身就難了。”石本寅三無力地說道。
“哈依。”小笠原五郎再次頓首,低著頭轉身去了。
一場針對獨立營的進攻被徹底地粉碎了,石本寅三來的時候躊躇滿誌,走得時候卻是無比淒慘,一個獨立炮兵隊、兩個迫擊炮小隊、兩個重機槍中隊以及近200名步兵永遠地留在了商都附近,戰損率接近40,最要命的是損失都是重機槍和火炮,單憑這樣的成績,足以讓石本寅三從獨立混成第2旅團旅團長的位置上下來了。
一路上,石本寅三躺在擔架上一言不發,甚至就沒有睜開過眼睛。
小笠原五郎和小川貞夫並肩走在一起,兩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尤其是小川貞夫,他自從進入中國之後,就沒有打過這樣的敗仗。這次不僅敗了,而且是慘敗。
所有的士兵都垂頭喪氣地走著,低落的情緒籠罩著整支隊伍。
過了好久,小川貞夫才開口說道“小笠原君,你說我們到底失敗在什麼地方呢?”
小笠原五郎猛然抬起頭,看了看前方,歎了一口氣,道“中國有句古話,叫作兵者,詭道也。我們永遠也猜不到支那指揮官心裡在想什麼。”
“是啊,原本我們看似勝利在望,但是卻被橫空出現的支那軍隊奪去了炮兵陣地,從此之後形勢急轉直下,最後竟然被支那人翻盤了。我一直納悶,他們究竟是從哪裡出來的,又是怎麼知道我們會進攻商都的消息呢?”
“小川君,你的疑問何嘗不是我的疑問呢?”
“小笠原君,你能否給我詳細地講一講獨立連和他們的指揮官的事情呢?”
“願意效勞……”
石本寅三閉著眼睛聽著小笠原五郎和小川貞夫邊走邊說,自己也陷入了沉思,他們這些中級軍官回去之後還可以繼續研究如何對付獨立連,也有機會再次和獨立連交鋒,而自己呢?恐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吧,這些敗績汙點要永遠留在自己的軍旅生涯中了,想到這裡石本寅三不禁長歎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