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陸戰狂花!
沈雪凝聽到了牆外傳來熟悉的聲音,但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是誰。
是他!
等她想到聲音主人的時候,足足過去了三四多鐘。她連忙從院子裡跑向大門口,門口雖然有戰士在站崗,但是他們得到的命令是在這個小院子的不需要太限製沈雪凝的自由,這一片住著沈雪凝、大島知良以及葉知秋等人,安排了足夠的警衛力量,所以並不擔心沈雪凝“走丟”。
其實這都是常淩風私下授意的,他自始至終想不起沈雪凝如何與自己熟識,便有意不限製她的活動範圍,派人暗中觀察,看是否能夠讓她自己露出馬腳來。
沈雪凝出了大門,轉過胡同口向前觀望,她知道這條路是通往獨立營營部的,從這裡去營部都要經過這條幽深狹窄的小胡同。前方星星點點的火把漸漸遠去,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十分的微弱。
沈雪凝發足狂奔,足足追了有兩百多米,正要往另一條胡同拐彎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胡同拐角的黑暗中閃出一個身影,將她攔在了路中央,嚇得她本能地雙臂抱在胸前向後跳了一步,嘴裡發出“啊”的一聲尖叫。
“小姐,你不能在往前走了!”
沈雪凝睜大眼睛,看到說話的是個小戰士,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十分的精神,特彆是一雙大眼睛囧囧有神,剛才沈雪凝就是猛地被這雙閃著光亮的大眼睛給嚇到了。
看到對方是是個小戰士,沈雪凝剛剛心中的恐懼一掃而光,氣呼呼地道“為什麼不讓走?”
“前麵就是我們營部了。”
“怎麼?你們營部不讓人去啊?”
“讓!”小戰士一本正經地地道。
“那還攔著我乾什麼?”沈雪凝抬腿就要往前走,再不追的話來不及了。
“彆人可以,但是你不行!”
沈雪凝氣得杏眼圓睜,這家夥說話竟然還是個大喘氣,這是誠心要把人氣死啊。
“小弟弟,姐姐我有急事!”沈雪凝擺出一副甜甜笑容道。
“有急事也不行!”小戰士很講原則,絲毫不妥協。
“你們不是不限製我的自由嗎,怎麼現在又管起我來了。”因為之前沈雪凝的活動範圍確實比較大,讓她誤認為這個範圍涵蓋了七星鎮。
“這個我具體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我們上級特意吩咐過不讓你去營部。”
“你是哪個連隊的?你們長官是誰?”沈雪凝板起臉來。
“對不起,這是秘密,無可奉告。”小戰士挺起胸脯來針鋒相對,在氣勢上竟然絲毫不輸給沈雪凝。
眼看著,遠處的火把光亮已經完全消失了,沈雪凝又氣又急,恨恨地道“你不說也行,反正你們最大的長官就是那個姓常的,我去找他去!”說著就要進修往前走。
“對不起,請你馬上回去,不然我就不客氣了。”小戰士伸開雙臂,這胡同本來就不大,被他這樣一攔,沈雪凝竟然過不去了。
“哼,就你還比客氣,我看你現在還沒有身上背的那支槍高吧?”沈雪凝冷冷地道。
小戰士的臉騰地紅了,他是在商都新入伍的,滿打滿算今年隻有十四歲,雖然不像沈雪凝說的那樣沒有三八大蓋高,但是也比三八大蓋高不到哪裡去,都是之前營養不良的緣故。自從入伍之後,能吃飽飯了,他的身體也正在逐漸長高,但是要想達到同齡人的平均水平,還需要一段時間。沈雪凝剛才的話正好刺中了他的痛點,他用力地踮起腳尖,氣呼呼地道“反正今天你是彆想從我這裡過去。”
“哼。”沈雪凝沒想到這個小戰士竟然這麼死板,氣得一跺腳扭身就往回走,在心中卻是將常淩風狠狠地罵了一通,有什麼樣的長官,就會有什麼樣的戰士。身後卻傳來小戰士小聲嘟囔聲“牛氣哄哄什麼,不就是一個日本特務嘛。”
沈雪凝更氣了,合著現在這些獨立營的官兵們還以為自己是日本特務呢,但是礙於當前的形勢和保密的要求自己的真實身份還不能光明正大地說出來,隻能在肚子生悶氣。
正在低頭走路的時候,額頭撞在一處硬邦邦的所在,“呀!”沈雪凝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樣跳開了,這才看見剛才撞到了一個人,那人道“你沒事吧?”
沈雪凝神情一怔,聽那人說話的聲音竟然是剛才她一直在咒罵的常淩風,當下便沒好氣地道“死不了!”
常淩風也認出了是沈雪凝,便道“怎麼是你,剛才聽衛兵說你出去了,這是去哪兒了?”
“我的事不要你管!”沈雪凝負氣而走,等出十步之後方才想到常淩風肯定知道剛才那個人是誰,自己隻顧著賭氣,卻忘記問他了。再回頭看常淩風的時候,發現他早已經走遠,一時間懊惱起來。
常淩風是剛剛從大島知良那裡出來的,他回到七星鎮跟劉一刀等人見了麵之後,專程去找了一趟大島知良,給他帶去了大島夫婦寫給他的信,大島知良看信的時候激動地渾身顫抖,沒想到還能活著見到自己父母的信,常淩風將大島夫婦的近況一一告訴了大島知良,這讓大島知良感動不已。
同時,常淩風和他聊了一下當前的時局,那些話對大島知良原有的認知產生了極大的衝擊。
大島知良的專業是漢語,但是他對中國的曆史和社會也有一定的研究,他清楚地記得1937年淞滬會戰爆發後,每一個派到淞滬戰場的日軍士兵都發了一份《長江下遊地方兵要地誌拔萃》,裡麵對長江下遊的中國人做了很詳細的分析,總結如下愛錢財和儲蓄觀念強,缺乏國家觀念,不關心政治;同業者合作,同鄉人團結緊密,商業道德觀念強;愛麵子;極富附和與雷同性;保守而尊大;實用主義強,恩義感薄弱;天命觀念強;形式主義重,巧於詞令;富於妥協性;上層階級人士極儘怠惰享樂之能事,而一般百姓極勤勉;易被宣傳所鼓動;猜疑心重;情況惡化時極脆弱;守成觀念重;尊重祖先墳墓;對強者屈服順從,對弱者虛張聲勢;回避責任。
這份報告十分總結的十分犀利,不光是長江下遊的中國人,整個中國恐怕都或多或少有這些問題。這也是大島知良來到中國之後,對中國人的第一印象。
在日軍的金山衛登陸中,日本間諜就起了很大的作用,有一個叫山田武一的間諜,隻花了很少的錢,就買通了當地的老百姓,讓他帶著觀察地形,對日本的成功登陸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但是,通過這些天和獨立營官兵們的接觸,大島知良發現這些支那人並沒有像是帝國描述的那樣的不堪,甚至截然不同。他們十分熱愛自己的國家和土地,儘管一些人認為現在的政權並不能完全代表國家,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們對國家的熱愛。為了自己的領土不被侵占,他們甘願犧牲自己一切乃至生命。與日本的武士道性格相比,中國人的性格似乎更加有韌性和張力。
“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一口真氣足。”常淩風走了之後,大島知良嘴裡不斷地小聲磨叨著常淩風最後跟他說的一句話陷入了沉思之中。其實常淩風也是一時找不到如何形容中國人性格的語句,索性將無忌老兄的話搬出來臨時用了一下,沒想到大島知良這小鬼子還當真了。
再次回到營部,老爹已經被安排住下了,他這幾天一直在擔心夫人的安危沒有好好休息,此刻已經是疲憊不堪了,沒過多久就已經沉沉睡去。常淩風輕輕地掩上房門,來到了作戰值班室。雖然是一個營急單位,但是作戰值班完全是按照後世的作戰值班體係建立起來的,隻是專業參謀人才幾乎沒有,隻能臨時找各個連隊的主官和副職過來輪流值班。此刻,作戰室內值班的正是大林和二連的一個副連長。
兩個人見到常淩風走進來紛紛站起來,就要敬禮,常淩風擺擺手製止了“正在操作武器裝備、位於射擊位置,還有作戰值班的時候,這敬禮就免了吧,你們把敬禮全部用在值班上就好。”
“是!”大林聽到之後又要敬禮,手抬到半空中才想起來營長剛剛說不用敬禮的,隻好尷尬地笑了笑,將手又放了下來。
常淩風笑意盈盈地點點頭,這個時候,如果不了解大林的人,絕對會以為這家夥是個入伍時間很長的老兵,斷然不會想到他在四個多月前還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土匪頭目。這段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大林他們的變化絕對是脫胎換骨的。
“營長,你這累了一天了,怎麼不去休息?”大林道。
“太早了也睡不著,沒什麼情況吧?”常淩風問。
大林嘿嘿一笑道“沒有,就是前些天幾個兔崽子站崗的時候打瞌睡,被副營長發現了狠狠地訓了一通,這兩天好多了。我估計啊,副營長這會兒又去查崗而了。”
話音剛落,門外傳出了劉一刀的聲音“哈哈,這會你可是猜錯了,我今天晚上查完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