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陸戰狂花!
原田一郎這段時間的日子過得極其平淡,原本以為會從二郎神那裡獲得重大的發現,但是讓他失望的是二郎神竟然真的帶著小笠原大隊去馬嶺溝截殺運送物資的獨立團和民夫,雖然運輸隊臨時改變了路線,但至少說明二郎神對皇軍的忠誠是沒有問題的。
按照常理來所,原田一郎應該替皇軍感到高興才對,但是現在他真的高興不起來。二郎神已經背叛了獨立團,原田一郎擔心和原田一郎走的太近,會被二郎神發現自己的秘密,所以他主動向毛笠英壽報告說保安三團在二郎神的帶領下對皇軍十分的忠心,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所以請求回到城裡幫助毛笠英壽做一些其他的工作。二郎神在戰鬥中的表現,毛笠英壽早就有所耳聞,當即便同意了原田一郎的請求。
從鄉下回到了城裡,但是原田一郎的生活卻是過得一團糟。在太平山上那一段的短暫經曆,就像是夢魘一樣時時刻刻地縈繞他在的腦海中。白天的日子還算是好過,工作忙,忙起來腦子就不會胡思亂想了,但是夜幕降臨之後就難熬了。在自己人麵前演戲,比之前在俄國人和中國人麵前演戲要累多了。每到半夜的時候,原田一郎往往會從噩夢中猛然驚醒,渾身大汗淋漓仿佛剛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噩夢之後,就再也睡不著了,每當閉上眼睛的時候,耳畔就會出現那個奇怪的聲音“裕任,你就是個十足的混蛋,一個標準的三等殘廢,蹬著三塊豆腐塊都夠不著雞屁股的三等殘廢,天天躲在皇居裡麵鬼混,反而讓我們這些人出來為你拚命,以滿足你的征服欲,老子與你勢不兩立,你個狗曰的東西、王八蛋,彆讓老子見到你,否則老子把你打得你媽都認不出你來……”
原田一郎像是發了瘋一樣在自己的臥室裡尋找留聲機,但是即便是將臥室翻了底朝天,也沒有發現那台該死的留聲機,他的頭痛欲裂,精神上的折磨遠遠大於肉體上的傷害。有時候,原田一郎就在想,當初要是自己再堅強一定,挺過去多好啊!可是,世界上根本沒有賣後悔藥的。
在經受了巨大的折磨之後,每天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去上班。這天早晨,原田一郎盯著黑眼圈去了特高課機關的辦公大樓,剛走進一樓的大廳便遇到了同樣來上班的毛笠英壽。
“機關長,早!”原田一郎趕緊恭敬地頓首打招呼。特高課並不是軍隊,但是管理上和軍事化差不多,隻是不興見到長官敬禮這一套而已。
毛笠英壽的心情不錯,笑眯眯地對著原田一郎點了點頭,上級對下級打招呼能有這樣的回應已經很不錯了。
原田一郎原本想著打了招呼之後趕緊去自己的辦公室,能接著再睡會是最好不過的了,這腦袋簡直就跟跟要炸了似的。沒有想到的是,被毛笠英壽給叫住了,而且一直被他盯著看,這讓原田一郎的心裡頓時砰砰直跳,他的第一反應是自己的事情不會敗露了吧。毛笠英壽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老狐狸啊,保住自己有什麼把柄落在了人家的手裡,他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自己這些天來的行為簡要回憶了一遍,但是卻不得要領。
“原田君,你最晚睡得可太好啊,是不是這段時間太辛苦了?”
原田一郎從毛笠英壽微笑著的眼中分明看到了關切,他懸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自己真是太敏感了,人家可能就是關心自己而已。
“是啊!”原田一郎摸著自己憔悴不堪的臉說道,“是啊,昨天半夜的時候臥室裡不知道怎麼溜進了一隻老鼠,害得我後半夜根本就沒有睡著。”
“老鼠?”毛笠英壽臉上帶著十分誇張的表情,“好好的怎麼會有老鼠呢,看來真應該讓後勤部門好好地下點老鼠藥滅鼠了,這些該死的老鼠,竟然讓我們優秀的特工人員休息不好,真是該死,我馬上就去安排總務課去滅鼠。”
“興許隻是個例而已,這種小事情就不勞機關長閣下操心了,卑職會處理好的,絕對不會耽誤工作。”原田一郎知道以毛笠英壽一慣的老奸巨猾,剛才自己老鼠的說辭他是不會輕易相信的,這家夥不會借著滅鼠的機會趁機搜查自己的宿舍吧?儘管宿舍裡沒有任何的毛笠英壽會感興趣的物品,但是原田一郎也不想讓彆人搜查自己的房間。
毛笠英壽又道“這怎麼行?一切妨礙我們工作的不利因素都要消滅,即使是一隻老鼠也不行。你去辦公室休息一下吧,我一會兒還有給你布置任務。”
眼見著推脫不掉,原田一郎隻能頓首道“哈依,多謝機關長閣下關心!”
毛笠英壽笑著拍了拍原田一郎的肩膀,便夾著自己的公文包上樓去自己的辦公室了。
原田一郎的辦公室在一樓,他掏出鑰匙打開房門,抬腳輕輕邁過了鋪在門口內側的一塊小地毯,隨即關上了門。那地毯上麵已經撒上了香灰,不知情的人一腳踩上去必定會留下痕跡,這是防範有人偷偷潛入他的辦公室。
蹲下身子仔細地觀察那塊地毯,發現上麵的香灰並沒有被人踩過的痕跡,便將那小塊地毯輕輕地拉到了門的一邊,這樣在上班的時候就不會有人踩到它了。做完這一切,原田一郎照例又在辦公室裡仔細地查看了一圈,尤其是電話、辦公桌、牆上掛的畫像等物件是重點要檢查的,防止彆人給他裝上了竊聽器。
當原田一郎抬起頭看到牆上掛著的裕仁的照片時,不由地心中一凜,照片中的裕仁目光如電,似乎正在和自己對視,仿佛在質問自己“彆以為你說的那些話我不知道,褻瀆天皇將會是什麼樣的罪名你應該很清楚……”
原田一郎額頭上冷汗直冒,手腳頓時開始發麻,他不敢再抬起頭看那照片,後退了幾步一個轉身,扶著大班椅頹然地坐下了,腿軟,站不住了。他有心想讓總務課將這副照片換掉,但是卻始終不敢提出來,懸掛天皇陛下的照片是每個辦公室的標準配置,他怎麼能例外呢?
原田一郎不僅對裕仁的照片產生了恐懼,就連對留聲機、喇叭、錄音機等一切可以發出聲音的物體產生了恐懼,就連電話這種平時經常會用到的通訊工具他也畏之如虎,能不打電話就不打電話。
他癱坐在大班椅上緊閉著雙眼,兩隻拇指不停地揉搓著兩個太陽穴企圖讓自己儘快鎮靜下來,如果有人這個時候來到辦公室,不免會產生懷疑。當神情放鬆下來之後,原田一郎漸漸地陷入了似睡非睡的狀態。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原田一郎猛然驚醒,他無比恐懼地盯著那發出刺耳鈴聲的黑色轉盤式撥號電話機,直到電話鈴聲響到第五遍的時候才伸出手顫抖地去接。
“原田君,是身體不舒服嗎?”電話那頭傳來了毛笠英壽關切的聲音。
“哦,沒事的,我剛剛去了趟廁所,剛到走廊裡就聽到了電話在響,讓您久等了,實在是抱歉!”
“沒事就好,我剛才跟你說過的,有一項任務要交給你,怎麼樣?身體能吃得消嗎?”
“請您吩咐!”
原來毛笠英壽準備讓原田一郎去陸軍醫院檢查一下那裡的防奸保密工作,本來這種工作是例行公事,但是自從上次那個地下黨秦川被常淩風等人堂而皇之地從醫院救走之後,毛笠英壽就對陸軍醫院上了心。而且,對於八路來說,一向是缺醫少藥的,他們的探子自然不會少去陸軍醫院,這也是抓捕地下黨的最好機會。
這種工作原本用不著原田一郎去的,考慮到原田一郎的精神狀態不太好,毛笠英壽還有一層考慮,就是讓原田一郎趁機去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看看醫生怎麼說。這樣的安排也算是公私兼顧。
“考慮到你的身體情況,檢查就安排在下午進行吧。”聽起來,毛笠英壽倒是很為原田一郎考慮。
“不礙事的,我現在就可以出發!”
“不,這事聽我的的,下午再去。”毛笠英壽的口氣不容置疑。
“哈依!請機關長閣下放心,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原田一郎表麵上信心十足的表態,但是內心裡卻是充滿了疑惑,這不是毛笠英壽在試探他吧?
掛上電話,他重新坐在大班椅上理了一下思緒,但還是毫無頭緒,既然想不出來,那隻能到了醫院小心謹慎了。
原田一郎從腰間拔出王八盒子,卸下彈夾後檢查了一下裡麵的子彈,然後裝上彈夾,拉動槍機推子彈上膛,又關上了保險。他的目光落在了油光鋥亮的槍管上,心中暗自祈禱,一會兒等到用你的時候可千萬不要卡殼才好啊。再然後,原田一郎,將王八盒子重新插回了腰間,這才來到了門前,將那塊小地毯重新拉到了門前。之後,便抬腳出門、鎖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