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陸戰狂花!
雖然跟著班長的時間不短了,但是重機槍副射手二錘子今天還是頭一次在戰場上射殺鬼子,其內心的激動溢於言表,這種激動的心情直接傳遞到了他手中的九二式重機槍上,“噠噠噠……”隨著每一聲撞針撞擊子彈底火的金屬脆響,拇指粗細的灼熱子彈殼便從槍膛裡跳出來,掉在地上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轉眼間兩個人周圍的地上就鋪滿了,那些子彈殼依舊冒著煙。
“哢……”二錘子摁著發射開關的手猛然地停住了,從槍口處噴出的火舌也戛然而止。二錘子又連著摁了幾下那發射開關,但是機槍仍然不能發射。
“班長,這……”二錘子已經慌了神。
“娘的,槍口太燙了,得馬上更換槍管!”班長大叫起來。九二式重機槍比三年式重機槍更進一步加重,整體重量竟然高達六十三公斤,主要是為了增加散熱片以利持續射擊,但是即便如此,在連續射擊的情況下,也不如采用水冷式的馬克沁重機槍,馬克沁重機槍在射擊的同時可以用水來吸收槍管產生的熱量,而九二式重機槍隻能在槍管過熱時頻繁更換槍管散熱,無法避免因更換槍管造成的射擊間斷。
二錘子如夢方醒,正要伸手去換槍管,卻聽到班長道“彆動,讓我來!”
話音未落,二錘子便聽到“哧……”的一聲,緊接著一股焦臭的味道直竄鼻孔,班長從鼻孔裡發出一聲悶哼。
“班長,你的手……”二錘子看到班長的雙手被灼熱的槍管燙的皮開肉綻,眼眶裡的淚水滴溜溜地打轉。
“嘶……”那班長將灼熱的槍管放在腳下的一個小水桶裡,這是早就準備好用來冷卻槍管的,水桶裡麵的水就是從前麵的水泡子裡打上來的,當槍管入水之後,立即冒出一陣白煙。
“還愣著乾什麼,趕緊換新的啊!”班長忍著痛說道。
“唉!”二錘子答應一聲,拿出了備用槍管換上,這個動作他已經練習了上千次,儘管現在在戰場上十分緊張,但是手上的動作並不慢。
“哢嚓……”一聲清脆的響聲,二錘子拉動了槍機。
“二錘子,好好的用這些子彈喂這些狗曰的小鬼子!”班長雙手托著30發的機槍彈板說道。
“是!”二錘子神情一振,雙手發力,那九二式重機槍槍身一振,立即發出一陣陣“噠噠噠……”的怒吼,向仇恨的子彈射向正在瘋狂反撲的鬼子。
這重機槍的有效射程達800米,200米穿甲彈可以擊穿12毫米鋼板,500米可以擊穿8毫米鋼板,更彆說那些血肉之軀的小鬼子了。
一把步槍射出的子彈在100米內能夠產生將近170公斤的撞擊力,這個力就差不多有個人拿著一個大鐵錘砸你的胸口差不多。重機槍子彈的射速又極其快,就單純看輸出的話,在戰場上就足夠讓鬼子士兵膽戰心驚了,如果人體被這種機槍擊中的話,那個被擊中的人會直接被撕成碎塊,擊中大腿,整個大腿都沒了,如果是肚子上被擊中的話,人就會被瞬間撕成兩半。
重機槍陣地設在小山包的側麵,形成了好幾道的側射交叉火力,這對於毫無遮擋進行衝鋒的鬼子步兵而言,簡直就是一個大殺器,是赤裸裸的屠殺。
用同伴的屍體構築起來的臨時陣地給了森田範正和渡邊純一郎極大的信心,這個時候必須在段時間之內突破獨立團的防線,否則他們仍然將麵臨赤裸裸的屠殺。
森田範正現在步兵第三大隊身後親自督戰,又一個完整的建製中隊的鬼子端著三八大蓋猛衝了上去,這些鬼子士兵顯然也意識到了前麵有支那人的頑強阻擊,後麵有長官們的督戰,無論是哪個方向都討不到任何的好處,相比之前當逃兵被槍斃就大大的不劃算了。
這些鬼子們就仿佛發了狂的猛獸一般,任由冰冷的汙水灌進他們的翻毛皮鞋之中,貓著腰踩著鬆軟的淤泥往前拚命衝鋒。
“板載!”
“板載!”
“大日本帝國板載!”
“天皇陛下板載!”
此時的近兩百名鬼子們完全變成了一個個的戰爭機器一般,拿出了背水一戰的勇氣。
“呦西!”森田範正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容,“步兵第七中隊的帝國勇士們勇氣可嘉,如果能一鼓作氣地突破敵人的防線,我要給他們大大的敘功。”
由於日軍已經開始組織起了有效的反擊,獨立團的火力被壓製了三分之一,這樣一來,鬼子的壓力減小了很多,衝鋒也不像之前那樣一窩蜂的亂打亂衝了,而是更加有章法地交替掩護衝鋒,不到五分鐘時間鬼子的前沿陣地就向前推進了三十多米。
森田範正嘴角的獰笑更甚,步兵第15聯隊什麼樣的硬仗、惡戰沒有打過,去年在邯鄲一帶曾經對陣南京政府的一個主力步兵師也絲毫不落下風,獨立團這個小山包豈能阻擋皇軍前進的鐵蹄?
但是,接下來的一幕,徹底打碎了森田範正的美夢。步兵第七中隊的士兵們剛剛從出擊陣地前出三十多米,便被鋪天蓋地的彈雨所覆蓋,視野之中子彈像是斷線的珍珠一樣。在毫無遮攔的泥灘之上,這近兩百個士兵儘管已經拉開了傘兵線,但攻擊隊形還是被無情的彈雨輕易地攪了個稀巴爛。可憐的士兵們就像一個個活靶子一樣被子彈擊中,倒在了岸灘之上。
從常淩風這個角度看去,衝鋒的鬼子就像是麥子一樣,割倒了一茬又一茬。
“團長,這些小鬼子是瘋了吧,怎麼一點都不怕死呢?”王三炮看著眼前血腥的一幕也不禁心頭大震。
“鬼子不是不怕死,而是他們除了衝鋒沒有其他的退路了!”常淩風握著望遠鏡說道。
“可是這些小鬼子明明可以往後撤啊,即使丟下一個大隊掩護撤退,我相信還是有一個大隊能撤走的。”鬼子不是泥捏的,尤其是這從華北方麵軍調過來的步兵第15聯隊,戰鬥力比他們之前交過手的察哈爾任何一支日軍部隊都要難對付,能在如此的劣勢之下組織有效反擊,足以說明其戰鬥力之強悍。在王三炮看來,鬼子明明可以撤出一部分,但是偏偏不肯撤,這不是瘋了是什麼?
“這就是賭徒心理,森田範正這小鬼子已經傷亡了這麼多的部隊,但是他不甘心,相信自己還有翻盤的機會!”常淩風道。賭徒有自己的一套理論,被稱為賭徒謬論,其特點在於始終相信自己的預期目標會到來,就像在押輪盤賭時,每局出現紅或黑的概率都是50,可是賭徒卻認為,假如他押紅,黑色若連續出現幾次,下回紅色出現的機會比例就會增加,如果這次還不是,那麼下次更加肯定,這是典型的不合數理原則,實際上每次的機會永遠都是50。
賭徒一般都不是傑出的數學家或博弈學家,他們有他們自己的運算法則,從不向命運低頭,當他的期望不出現,他就會越戰越勇,加倍下注,一直提高籌碼,希望能一舉贖回損失並加倍盈利,此時的森田範正就陷入了這樣的怪圈之中。
“瘋了,真他娘的瘋了!”王三炮撓撓頭道,這個賭徒心理他聽明白了,之前在石頭山上的時候,閒來無事經常會和兄弟們賭一賭,但都是小打小鬨,但這種心理過程他也曾經走過。
“小鬼子瘋了才好呢,他們不瘋我們怎麼有機會全殲他們?”常淩風嘿嘿一笑。
“團長,怎麼不讓炮兵上啊?”王三炮有些納悶,此時和鬼子是略占優勢,隻要炮兵加入戰鬥之後,形勢立即就會完全呈現出一邊倒的態勢。
“先等等再說,眼下鬼子大部分還在水裡,炮擊的威力會受影響。等鬼子全部上了泥灘再說!”
“啊?”王三炮的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還要等鬼子上泥灘,那距離我們的陣地就很近了,萬一……”從岸邊到獨立團的陣地距離很近,鬼子一個衝鋒就上來了,這有點托大啊!
“你沒看鬼子還剩多少人了嗎?等乾掉這個鬼子中隊之後,讓三分之二的機槍停火!”常淩風道。
“這又是為啥?”王三炮越發的糊塗了,明明還有不少彈藥儲備呢,為嘛要停火?
“我們知道有彈藥,但是鬼子們並不知道啊,鬼子以為我們沒彈藥了會怎麼辦?”
王三炮恍然大悟,道“明白了,鬼子一定會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發起猛烈的反撲的,到時候他們會忘乎所以,像一開始那樣一窩蜂似的往岸上衝,哈哈哈哈……”
下一刻,王三炮仿佛看到成群成群的小鬼子被射殺在岸灘上的情景。
常淩風點點頭,除了王三炮說的那些,還有一個原因,現在森田範正肯定已經聯係了堵在亂石穀南口的鬼子。這些鬼子現在正在過來增援的路上了,這將近一個大隊的鬼子加入戰鬥之後必將對整個戰局產生影響。如果森田範正這邊戰事不緊,那麼增援部隊就不會這麼著急忙慌地趕過來了,畢竟他們的任務是堵住亂石穀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