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林道“他們完全有時間,而且這次他們被我們消滅了近兩個步兵大隊的鬼子,應該對我們恨之入骨才對,怎麼會把房子給我們留下來呢?”
“會不會是鬼子想殺個回馬槍啊?”孫萬飛思付了片刻說道。
孫萬飛的這個想法得到了大多人的認同,鬼子假裝從七星鎮撤兵,讓獨立團失去警惕,紛紛從地道裡鑽出來,然後鬼子突然轉身就可以殺一個措手不及,這個辦法也算是陰毒了。
王成道“回馬槍倒是有可能,但是這中間好像還少一環,我始終沒有想明白這一環究竟是什麼。”說完向常淩風投去了征詢的目光,這個問題常淩風一準早就知道了。
林鳳也道“我的大團長,你就給我們說說吧,說說小鬼子到底是憋著什麼壞水呢?”
常淩風道“政委,你這個問題可是太難為我了,鬼子怎麼想的我怎麼知道?不過啊,鬼子對我們的地道使用了煙熏、灌水、放毒的辦法,都沒有奏效,他們一定會采取更加惡毒的辦法對付我們。我認為,恐怕還得落在鬼子的給水防疫部隊上。”
彆人不了解臭名昭著的鬼子給水防疫部隊,但是常淩風可是門兒清。要說鬼子給水防疫部隊的毒氣是他們唯一殺手鐧的話,就太小看了他們。因為,鼠疫、傷寒、炭疽、霍亂等細菌病毒的傳播才是更加可怕的。
常淩風道“眼下,我們要特彆注意飲用水水源,必須24小時派人值守,防止鬼子給我們投毒。同時,要儘量少跟外界接觸,防止感染病菌。”
劉一刀等人雖然不知道細菌病毒的具體致病和傳播原理,但是鼠疫、傷寒、霍亂的症狀和後果是知道的。
趙治家眨眨眼,想了想道“我記得近十年之間,哈爾濱地區一共爆發過三次大型霍亂,三次染及霍亂人數共達到一萬二千多人,其中死亡共七千多人。霍亂的流行對民眾及社會帶來了極大傷害,不僅使染疫者身體飽受霍亂疫情所帶來的痛苦,且也使健康民眾人心恐慌,談虎色變。”
劉一刀道“我聽一個部隊裡的老夥計說啊,十八年前滿洲裡發生了鼠疫,很快傳至北滿中心哈爾濱。之後疫情如江河決堤般蔓延開來,不僅橫掃東北平原,而且波及河北、山東等地,那場鼠疫卷走了6萬餘人性命。”
兩人這麼一說,指揮室內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常淩風道“咱們現在本來就在地下,沒有太陽照射,地道裡陰暗潮濕,蛇蟲鼠蟻也多,這樣的環境更加適合病毒傳播,更加需要加倍小心。”
這是常淩風最為擔心的,如果鬼子真的使用了細菌,那獨立團和七星鎮的老百姓很可能就會遭到滅頂之災。
地道戰固然用毒氣、水淹、火攻、煙熏的辦法不能奏效,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沒有破解之道,當細菌病毒通過水源、食物甚至人和動物活體的傳播開來,不僅會讓躲在地道裡的軍民發生感染,就是周圍的村鎮的鄉親們也得跟著遭殃。
要知道,鬼子們還指望著老百姓種莊稼收糧食養活他們呢,如果這方圓八百十裡的成了無人區的話,鬼子實際上也不合算。但是既然鬼子真的要展開細菌戰的話,足以說明他們已經到了喪心病狂地步,也恰恰說明了獨立團在鬼子心目中的重要性。
林鳳問道“團長,如果鬼子真的發動了細菌戰的話,我們獨立團的官兵還好說,但是那些藏在地道裡的鄉親們呢?他們怎麼辦?”
常淩風何嘗不知道眼下最為棘手的就是這些鄉親們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七星鎮的人口密度越大,感染細菌病毒的幾率就越大。
常淩風沉思片刻道“現在離天亮還有不到兩個小時,政委,你馬上帶領一營、二營、四營組織鄉親們連夜從地道中緊急疏散到後山去,地道裡留下偵察營、工兵連和特戰隊的一部分就行,人越少,這裡就越安全,隻要我們處置得當,鬼子的陰謀就不會得逞。工兵連立即將能堵上的出入口和排氣口全部堵上,保證地道裡的空氣夠我們一個多營的人呼吸就行。”
林鳳沒有說話,他很清楚常淩風他們留下來意味著什麼,一旦鬼子發動細菌戰,留在地道裡的人將首當其衝,這些官兵很可能成為犧牲品。
劉一刀道“淩風,讓我留下吧,你還有更多的部隊要指揮!”
王成也堅定地道“團長,讓我留下來吧,我在日本留學的時候接受過防生化攻擊的訓練!”
每個人都知道留下來將麵對更多的危險,但是沒有人退縮,大林、孫萬飛、王三炮等營連主官紛紛要求留下來。經曆過多次的血與火的考驗之後,他們都知道,這是戰爭,必定殘酷,麵對敵人,隻有戰鬥,沒有退縮!
時間緊急,常淩風最後一錘定音,就按他剛才說的辦,唯一的變化就是讓王成留下來,畢竟接受過專門訓練的是不一樣的。
作戰決心下達之後,原本靜寂的地下空間裡頓時就開始熱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