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陸戰狂花!
火勢被控製住之後,麻四將自己關在屋子裡,開始一個個地盤算起自己的仇家來,這些年他對於北平城裡的這些江湖門派小則鼠竊狗偷,大則鯨吞虎據,後來借著日本人的勢力又吞並了幾個死對頭的地盤,可以說是如日中天,他麻四爺跺跺腳的話,整個南城都要顫一顫,何時想過有一天竟然會闖到他的家中放火綁人。
麻四將自己得罪過的仇人挨個捋了一遍,也沒有一點頭緒,當然那些不入流的小蝦米是記不起來的,實在是太多了。麻四爺不認為小蝦米能夠掀起什麼浪花來,能夠膽大如此必定是有所依仗,可到底是誰呢?
正在麻四一籌莫展的時候,他的管家胡貴年走了進來。此人穿著一襲麻灰色的長衫,身材瘦高,遠看跟麻杆無異,因此有時候有人在背地裡偷偷叫他胡麻杆。他是剛從昌平收賬趕回來的,一回到家就趕上了大火,在招呼人滅火之後這才來見麻四。
麻四在沉思中突然被推門聲驚醒,眼皮使勁的往上一抬,看到是胡貴年,然後又歸於沉寂,繼續想他的心事。
胡貴年上前打了個千,輕聲道“四爺,火勢都控製住了,燒掉了一間柴房和四間廂房,人倒是沒有什麼傷亡,但是翻修這些房子的話恐怕還需要花幾百大洋。”
“知道了!”麻四看也沒看胡貴年。
“四爺,是不是家裡還出了什麼事,我聽說那個姓柳的被人劫走了?”
麻四悶哼了一聲。
胡貴年道“剛才路過九姨太的院子時候,聽到了哭聲,是不是那裡也出事了?”
胡貴年一直跟著麻四,雖然表麵上是主仆,但其實他是麻四的狗頭軍師,這些年麻四乾的缺德事,他胡貴年從來就沒有缺席過。胡貴年十分的精明,已經從九姨太院子裡的下人知道了小少爺被人劫走了,現在隻是明知故問。
“天寶被人綁了!”麻四並不打算瞞著自己的心腹。
“四爺可曾想到了是什麼人乾的?”
麻四搖搖頭,將煙鍋子從懷裡拽了出來,現在雖然有很多的洋煙,但是麻四隻認自己的煙鍋子。他的這個煙鍋子的煙嘴是玉的,這玩意兒溫潤、通人性,含在嘴裡就像吃了一塊甜絲絲塊冰糖;煙杆是紅銅的,本來就是火紅火紅的顏色,又在手裡摩挲了好幾十年,那鮮豔欲滴的紅色似乎能夠隨時流淌下來;最底下的煙袋鍋子是黃銅的,鍋子裡麵燒得有些黑了,外麵卻是黃澄澄的,燈光下亮得刺眼。
麻四十分喜歡手裡的煙杆,在他看來,煙杆也是有靈性的,那煙杆就像是九姨太柔滑的光腚,任憑再粗糙的雙手摸上去,也會一溜子滑到底。
胡貴年上前一步恭敬地給麻四點著煙,麻四連著抽了兩口,美美地吸進肚裡,然後從鼻孔裡噴出一股煙霧,又閉上眼,陶醉地享受了一會,又睜開眼,再吸一口,再吐出煙霧,透過繚繞的煙霧,他的雙眼迷離起來,說道“我剛才將仇家挨個過來了一遍,還真沒有發現相符的,你也幫我仔細想想,看看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胡貴年思付片刻道“我也想不起到底是得罪了誰,四爺,天一亮,我就讓兄弟們出去打聽,隻要小少爺還在這四九城裡,就一定能夠找到。”
麻四吐出一口煙霧道“這件事要悄悄地去辦,千萬不能打草驚蛇了,有什麼情況立即回來彙報,任何人不得擅作主張。讓我想想,就用幫著日本人找人的名義暗中查訪,這是日本人交代的事,我們不能怠慢了。這件事你讓兄弟們上點心,這些槍手不可能一點蹤跡都沒有。”
“明白!”胡貴年彎腰答道,“您看日本人那裡要不要去知會一聲,他們的耳目也遍布整個北平城,沒準能夠找到小少爺的消息。”
麻四道“不行,天寶在他們的手上,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不能輕舉妄動,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還是四爺考慮的周詳。”胡貴年道,“那那個姓柳的娘們兒呢,要不要讓兄弟們一並找找?”
“先不找了,找到了天寶之後,這個姓柳的娘們兒也就不遠了。”麻四很清楚,儘管兩件事前後發生,但是很可能就是同一夥人所為。
麻四有理由相信,隻要天寶在大街上露過麵,就一定能夠找到蹤跡,畢竟他的手下三教九流的都有,尋人覓蹤的事情做起來應該不是太難。
“好!”
……
柳依依果然是身上有功夫的,她身輕似燕,手撐足縱地毫不費力地便進入了大和旅社的306房間。門是反鎖著的,房間十分寬敞,裡麵的家具陳設也也是應有儘有,最難得的是那張大床十分舒適,柳依依洗了個澡往大床上一躺,胡思亂想了一番,不知道是誰將自己從虎口裡救了出來,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去哪裡,從哪裡才能找到黑狼……想著想著,倦意漫上來,不知不覺便酣睡了。
這一覺自然是睡得十分的香甜,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鐘的時間了,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柳依依觸電一般的從床上彈起來,抽出自己的發簪握在了手中,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
片刻之後,傳來了敲門聲。
柳依依屏住呼吸,沒敢答應。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