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活動中,巴布爾都是以旁觀者和戰利品的身份出場的,在外國使者齊聚的場合,他必須出場和昔班尼汗的乾屍、頭骨酒器一起展示。但易卜拉欣在其他方麵卻給他一些自由,保證他的貴族待遇。
想到配給他的仆從,巴布爾就不禁臉紅,他不知道易卜拉欣是怎麼了解他的性取向的,竟然挑了一個各方麵都不錯的男仆,並說“你想怎麼用都行。”
他又想到原先還在費爾乾納和河中時,那個曾讓他迷戀的男孩,他還寫過情詩贈與對方,隻是在這樣的變亂之中,斷絕聯係真是太尋常不過了。
巴布爾很快回過神來,畢竟易卜拉欣沒有完全放鬆對他的管控,從房間出來就會有幾個護衛跟著,現在一旁就有幾個頂盔摜甲的大漢一刻不離地盯著他,左手還握著刀鞘,隻要需要就可以輕易地拔出佩刀。
自布哈拉開始,他就在一路上參觀薩法維統治下的一切,他將自繼位以來的一切記憶都書寫下來,並在押送途中“不可思議”地得到了易卜拉欣的支持,先前的手稿都被允許攜帶,他寫日記用的筆、墨、紙張也是沙赫的。
即便憤恨易卜拉欣設計讓他身敗名裂,他還是用平淡的語氣評價道“新的征服者暫時為幸存者帶來了秩序。”並簡略地記錄了梅爾夫、馬什哈德、加茲溫和大不裡士的基本信息,不過他沒有旅行家所擁有的自由,內容並不似費爾乾納諸城那樣詳儘。
遭受如此重大打擊後,巴布爾開始想辦法調整心態,最開始他還想靠酒精和麻餞麻醉自己,但很快他就對原先的解壓方式喪失興趣。
隨後他做出一個意誌力驚人的決定——戒除酒精和其他麻醉品,轉而將精力全部用於文學創作和研究宗教信仰之上。
今天幾個行宮護衛還是跟著他來到藍色清真寺,巴布爾和前幾天一樣來到清真寺與烏理瑪或是德爾維希討論學習有關於宗教信仰的話題,並借閱薩法維官方出版發行的宗教典籍和學者的著作。
結束與宗教學者持續數小時的討論,他返回宮殿內為他的房間,和寫作,直到天黑。
負責監視的看守將巴布爾的轉變都一一寫入奏報之中供易卜拉欣翻閱。沙赫看到他的生活發生如此轉變而沒有墮落,感到有些奇妙,他還特地送了個男仆來著,卻現在還沒有和巴布爾發生什麼關係。
不過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務需要處理。
“陛下,您的水利維齊爾請求覲見。”
閹奴的通報讓易卜拉欣放下關於巴布爾的監視報告,他將文件擺在桌案上,命令道“召他進來。”
凱霍斯魯帶著文件走入房間,行禮之後他向易卜拉欣彙報道“陛下,最近有關於調查土地財產的事項臣認為有必要需要您了解最近的成果。”
易卜拉欣接過新編纂完成的稅冊,一邊翻閱,一邊聽維齊爾的彙報。
經過幾年的努力,清查地產的工作已經進入收尾階段,除了新近征服的河中、花剌子模和費爾乾納地區,其他地區的地產狀況、平均糧價和預估收入都被整理成冊,分成三份,分彆交由本部門存檔、財政維齊爾調整今後的稅收政策以及沙赫來了解治下的地產狀況。
較為徹底的的財產統計工作和對“傳統特權”的踐踏使得地主們頗為不滿,但在征服者的鐵蹄麵前,他們還是隻能暫時收起偷稅漏稅的小心思,畢竟易卜拉欣手裡真有能架在他們脖子上的刀。
同時土地稅將會參考地產狀況和過去十年的平均糧價確定各省稅率,而非全國統一稅率。
他大致掃了一眼各省數據,斟酌著接下來的投資重點。其他地區暫時不需要額外追加撥款,現在沙赫最關心的還是伊斯法罕以及其所在的紮因達魯德河流域。
“很好,這樣的調查工作要持續下去,這些檔案要持續更新。”易卜拉欣將文件放下,正好蓋住下麵有關於巴布爾的報告。
“遵命,陛下。”凱霍斯魯接過易卜拉欣簽字確認的數據,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財政維齊爾麾下的稅吏從今年開始就會照著新稅冊去地方收稅。
易卜拉欣又與凱霍斯魯討論一番關於更新檔案數據的工作,最後確定平常更新的頻率為十年一次。若是出現影響較大的變故則臨時另外組織調查工作。
在地產調查工作之後的話題則是各地的水利建設,凱霍斯魯這次與易卜拉欣談到水利問題,不僅是要彙報過去的建設成就以獲取萬王之王的認可和表彰,還是要爭取更多撥款,有了更多資金,那政績自然就更好做了。
地方上的水利監督官現在都是維齊爾的下屬,這些工程師完全掌握著一地水利設施的管理大權,在轄區內新建水利也是他們的職責,畢竟發展農業也需要基礎設施支撐,行政官員對於這些建設也十分支持。
“陛下您看。”凱霍斯魯先是將易卜拉欣的注意力移向胡齊斯坦、錫斯坦和呼羅珊,然後繼續說道“先前我部的重點放在兩河流域,現在該地的工作已經卓有成效,臣認為可以關注其他省,將新增撥款用於更有需要的地區,部門的工程師選出幾個認為可行的工程方案。”
在易卜拉欣看來最具誘惑力的便是胡齊斯坦省的大建工程,相比於伊朗高原的其他省,胡齊斯坦肯定是農業發展潛力最大的地區之一,水流量大的永久性河流讓本地種植業不會麵臨缺水的困擾,並且還可通航,該省內陸可以以更為低廉的運輸成本參與波斯灣貿易。
維齊爾向易卜拉欣保證道“隻要能夠把胡齊斯坦的灌溉和通航網絡修建起來,當地的物產就足以和阿拉伯伊拉克或是呼羅珊媲美。”
易卜拉欣沒有同意削減給阿拉伯伊拉克的撥款,但同意從金庫中再拿一筆錢出來用於實施這個工程。若是能夠複興胡齊斯坦的甘蔗種植園和製糖業,減少對印度地區的進口,那也是一筆不小的進項。
讓閹奴送走維齊爾的易卜拉欣拿起一份新的文件,首先是定時彙報伊斯法罕建設進度的報告,在他出征河中的這段時間內,優先度最高的大皇宮已經完全竣工,現在隻要他願意,立馬就可以下令把宮廷遷到伊斯法罕。
不過再怎麼樣,將遷移宮廷都耗資巨大,特彆是伊朗高原可沒有可以通航的大河,他也不可能為了占水運的便利去把首都設在胡齊斯坦或是兩河流域。
易卜拉欣最後還是決定先按下不管,等到日後城市建設更加完善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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