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裡斯本而來援救科欽的艦隊與科欽圍城戰結束後幾天趕到,這支援軍足足擁有14艘卡拉克帆船,載著以千計的水手和士兵以及數十門火炮。
原先他們都悲觀地以為科欽的貿易站已經被毀滅了,為此他們提前準備好火炮,以備不時之需。卻沒想到是瀉湖內的卡拉維爾主動迎了過來。
在確認不是偽裝之後,艦隊的指揮官驚訝地在主樓內見到了佩雷拉,他詢問對方是如何做到在強敵的重壓之下堅持下來的。佩雷拉隻是不屑地笑起來,敷衍一句“都是天主施恩降下奇跡,讓這些印度教徒不得跨過瀉湖。”
科欽的葡萄牙軍得到增強的消息更是引發更多恐慌,卡利卡特的臣屬之一——坎納諾爾最先下注,派遣使者來到科欽向葡萄牙臣服。艦隊當即分出船隻北上抵達該港口補給。
借著坎納諾爾這個新港口,葡萄牙艦隊得以向北擴張活動範圍,除了印度和紅海沿岸、東非海岸之間的航線之外,自印度海岸至波斯灣直接的聯係也處於葡萄牙火炮的威脅之下。
送走薩法維使者後,優素福從果阿總督處收到多份關於商船遇襲的報告,這讓他不得不開始重新考慮讓宗主修築堡壘駐軍的提議。
不過該項措施被他歸為“沒有辦法的辦法”,他還是打算派遣信使前去霍爾木茲將消息傳給埃赫桑——使者曾說有關於海上作戰的事可以谘詢海軍司令,這是易卜拉欣授權給他管治的範圍。
他打算借助薩法維的幫助自行建設一支能夠清掃海寇的船隊,這樣也能提高他對於薩法維的價值和地位。
…………
視線回到莫克蘭,自伊斯邁爾抵達巴姆之後數月,薩法維軍不斷深入俾路支斯坦腹地掃蕩。在薩法維治下的俾路支人為米爾紮不少幫助,包括向導和翻譯,這讓伊斯邁爾不至於直接迷路。
繞開群山和荒漠,殺入各個聚落的薩法維軍引起了俾路支首領們的注意,各個部落隨即組成聯軍抵禦外來者,在薩法維軍挫敗幾次伏擊和突襲後,兩軍就在腹地的湖岸邊展開對決。
俾路支部落聯軍因為時間倉促,在數量上相對於薩法維軍沒有那麼大的優勢,並且裝備水平落後且參差不齊,協調更是混亂。
見敵人如此進攻,伊斯邁爾先下令用弓箭和駱駝炮打擊這些部落民,隨後親率騎兵衝鋒,和這些俾路支部落民纏鬥在一起。
先前的一輪射擊已經讓這些部落民陣腳大亂,明明他們才是主動進攻的一方,現在卻隻能被動承受沙赫之友的衝擊。
幾個帶兵前來參戰的俾路支頭人很快就通通被米爾紮的利刃斬掉腦袋,失去首領驅使、組織的普通部落民當即崩潰,伊斯邁爾就這樣輕易地取得了勝利。
戰敗的消息傳開,先前還在猶豫的俾路支部落在此時做出選擇,其首領主動帶著親衛來點湖岸邊薩法維軍的臨時營地,向負責警戒的哨兵說明來意。
伊斯邁爾在行營帳篷內接見這些識時務者“說說你們的來意,是打算臣服還是頑抗到底?”
幾個首領不是傻子,在這裡回答不出對方滿意的答案可能連跑都跑不掉,就在這帳篷裡被扣起來了。
“我等是代表各自的部落向您臣服的,您所展現出的力量已經足夠讓我等折服,奉您為宗主也是心甘情願。不過莫克蘭這樣的窮鄉僻壤,哪值得貴國發兵討伐。”
伊斯邁爾首先糾正對方道“你認錯了,要侍奉的宗主不是我,而是我的皇兄,受胡達庇佑的一切伊朗人和非伊朗人的萬王之王。我隻是被指派來向你們這些異端武裝宣示權威、傳播正信,走上正道。”
至於莫克蘭值不值得征服,這對於伊斯邁爾來說無關緊要,在他看來,哪怕是居住在天涯海角的異端也必須要改正信仰,不得逃避;隱居在窮鄉僻壤的民眾無論如何也要承認薩法維家族的權威,接受支配。
這樣的道理他不屑也沒必要講給這些邊鄙部落的首領讓他們理解,卑賤的兩腳獸隻需要懂得畏懼沙赫的利刃就足夠了。
米爾紮還是努力藏住鄙夷不屑之情,貫徹易卜拉欣的統治方針,先是要求他們放棄原有信仰,皈依正信。隨後則保證不會剝奪他們對部落民的統治權,隻要他們不襲擊薩法維治下的人民和商旅、象征性納貢並允許本族青年被官員雇傭參軍就行。
這樣的條件對於首領們來說算是可以接受的,他們紛紛謝恩,讚美萬王之王的“寬大慈悲”。
伊斯邁爾隨後驅使這些已經歸順的俾路支部落幫忙打擊、勸降其他尚未歸順的部落。前來乞降的頭人越來越多,僅有少數人打算躲在沒有生機的荒山裡避避風頭或是舉族遷移到信德。
他成功在冬季到來之前將莫克蘭內陸地區的部落全部擺平,並撤軍返回巴姆過冬。他首先撰寫戰報送至大不裡士,並等待新的指示和後續前來接管該地區事務的人員抵達。
同時又派遣密探和斥候秘密探查莫克蘭地區,他想要知道這些部落對於薩法維的真實態度。
在海上,埃赫桑的進展同樣順利,港口的俾路支統治者根本無法抵抗來自霍爾木茲的戰艦,十分乾脆地承認了薩法維對於這些港口的宗主權。
總督和艦隊主力此時就駐紮在瓜德爾港,經過技術人員的考察,發現此處條件良好,可以投資修建大港口。埃赫桑隨即準備向易卜拉欣奏報此事,請求撥款並將莫克蘭省的治所定在此地。
對於來往於印度和波斯灣之間的商船來說,瓜德爾港的修築可以為航線新的補給點,同時儘管在商人看來本地物產並不算豐富,但各類漁業資源豐富,這算是為數不多的亮點。
但無論如何,莫克蘭在多數人看來依然是荒涼野蠻之地,征服和治理此地實在是吃力不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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