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青在月光下走到天師山腳下,月光在他的身後描出輪廓。
而在沈長青的麵前,一個窈窕的身影轉過身來。
魚玄機一身白衣,無瑕的臉上麵無表情。
明月如霜,照見人如畫。
隻可惜沈長青看不見。
雖看不見魚玄機的長相,卻能夠通過天眼,看到魚玄機身上那股龐大的靈氣。
沈長青夜半而來,當然不是和魚玄機來幽會的。
乃是白日裡被魚玄機看破了自己懷有聖品靈根,於是和淩霄真人說過以後,讓沈長青夜半下山。
沈長青不知道這兩位來自欽天監的修士所為何事。
但他還是按照師父的吩咐,等到入夜之後,躲開了其他的同門,其實也就三人,下了山來。
當看到山下的魚玄機後,沈長青停下腳步,身後的淩霄真人也走了出來,嘖了一聲說道
“沒想到魚玄機,你竟然掌握了大衍算術,還被你看透了我徒兒的聖品靈根,真是失算失算。
但咱們可先說好,沈長青是我天師派的弟子,你們欽天監彆打什麼壞主意啊。”
此話自然不是對著魚玄機說的,而是她身旁的何應元。
何應元露出了苦笑,說道
“淩霄師兄,欽天監的規矩您是知道的,若我們不知道也就罷了。
但沈長青是聖品靈根,此靈根千年不遇,欽天監定然是要做一些處理的。”
“規矩,規矩,又是規矩。”
淩霄真人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隨後擺了擺手不再理會。
何應元走上前來,手捏印訣,朝著沈長青眉心一指。
隻見到一張符篆,自眉心滲入沈長青的身體裡。
沈長青的天眼很快就看到了那張小小的符篆。
但一眨眼的功夫,那符篆居然不見了。
沈長青忍不住驚呼出聲
“那符篆,不見了!?”
何應元聽了一愣,說道
“沈長青,你莫不是有神識?”
淩霄真人走上前來,打斷說道
“神識什麼,應該就是對靈氣格外敏感罷了,不說這些,這麼多年了,欽天監還是用這種符篆嗎?”
沈長青對消失在自己身體裡的符篆很是在意,問道
“師父,剛才那是什麼?”
淩霄真人解釋說道
“此乃欽天符,凡靈根格外優秀者,欽天監都會賜予欽天符,以示鼓勵。
這符篆能小幅度提升你的修為增長速度,不過最大的用處,乃是遇到特殊情況,此符可救你一命,為你擋下致命一擊。”
沈長青驚訝張嘴
“這麼強?”
何應元也笑著說道
“不僅如此,這符篆打入你的體內,還相當於在欽天監為你點了一盞魂燈,日後你有什麼危險,我們欽天監都會知道。
不過,到了凡修第三層境界,返璞境時,你需要到京城欽天監去報道一回。”
沈長青聽了一愣,猶豫道
“那我如果沒去呢?”
何應元直截了當說到
“那你此生都隻有返璞境了。”
沈長青撇了撇嘴,大概明白這個符篆的作用了。
無非就是欽天監為了保證天下英才,靈根優秀者能夠為己所用。
這符篆一方麵是保命符,一方麵又是欽天監用來監視他們用的。
到了返璞境,到欽天監報到,估計還要做下一步的評估。
何應元做完了事,便拱手說道
“淩霄師兄,事情我們也全都辦完了,今晚就先行離開了。”
何應元說完,正欲轉身離開,卻聽到沈長青問道
“前輩,那蘇家和赤雲宗,會如何處理?”
何應元笑了笑說道
“欽天監自是會與他們說明大致情況,若是蘇家繼續糾纏你,你也可自行決斷,由此造成的後果,自然是蘇家自己承擔。”
何應元頓了頓繼續說道
“但最好還是不要起衝突的好,赤雲宗也好,天宇城蘇家,都不簡單的。”
沈長青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
“那襄陽城城主呢?”
何應元說道
“那自然是稟報朝廷,秉公處理。”
沈長青微微一笑,不再言語。
魚幼薇多看了沈長青一眼,但終究沒有多說什麼,與何應元一起,起身禦劍而走。
淩霄真人看著離開的兩人,帶著沈長青拂袖而走。
“走吧,回去了。”
…………
數日後。
襄陽城中。
王城主緊皺著眉頭,拿著手裡的信件在客廳裡踱著步子。
他手底下的幕僚此時也是一臉急切的表情,問道
“城主大人,京城來的書信,怎麼說的?”
王城主歎了一口氣,說道
“京城那邊說了,欽天監已經調查結束,那沈長青既已經加入仙門,此前種種事出有因,不再追究。
至於沈長青妖魔身份,實乃無稽之談,至於我,那欽天監來的兩人,居然把我三年前吩咐差役殺沈長青滅口的事情捅出去了。
禦史台的人趁機彈劾我,吏部讓我即刻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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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些人,前幾日不是說好的,一切都安排妥當了,三年前的那些人,誰都不會說出去的嗎?怎麼全都抖出去了啊!”
王城主氣急敗壞的說著,手底下的幕僚則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支支吾吾的解釋說道
“我、我確實都給安排過了,也不知道怎麼的,仙家手段,一定是仙家手段啊……”
王城主把信件往他臉上一甩,罵道
“狗屁仙家手段,你把三年前那些人都給滅口就行了,仙家手段還能讓死人開口說話不成嗎?就是你們辦事不力啊!我真該親自過問,把你們都殺了!”
那幕僚趕忙低下頭去,一個勁的哭喊求饒。
“城主大人饒命啊!”
王城主氣急敗壞的一腳踢出,將幕僚踹翻在地。
自己肥胖的身軀也一下子站立不穩,差點摔倒在了地上。
還在邊上的隨從還是很有眼力見的,趕忙上前把城主大人給扶了起來。
王城主稍稍冷靜一下,揮手道
“快備馬備船,回京城。”
那幕僚麵如死灰,生怕王城主一個惱火真把自己殺了,這時候也隻敢顫顫巍巍的建議道
“城主大人,事已至此,還是要做些準備啊,蘇家那邊……”
王城主對這個幕僚已經極端不爽,這時候罵道
“還用你說,蘇家早就聯係過了,哎,隻是這一次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啊,希望還能去個小地方,繼續做縣官也好,哎。”
王城主唉聲歎氣。
被罷官免職,比殺了他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