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萬事開頭難……
我用鑷子夾起角針,眼中描繪出縫合線的走位,以一種咎由自取的心態落下第一針。
剛開始隻感受到皮膚被接連刺穿,等拉出角針,縫合線帶動皮肉,登時感受到一股濃濃的燒灼感,疼得要把拉扯的幅度降得極慢。
當第一針宣告完成,心裡有些暗喜,想著自己的表現還不錯。
用手臂擦拭掉鼻尖上的汗珠,接著縫合第二針。還是故技重施,感受和第一針相同,還能忍受得住;到第三針,傷口豁開的距離開始增大,難度也增大了,持鑷子的手開始出現不自覺的顫抖,倒不是害怕,隻是全身的肌肉早已疲憊不堪,維持不了連續平穩的操作。
“沒事的,很快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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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自己說,然後在安慰中刺下了第四針。
不料小腿的肌肉在刺激下竟又出現痙攣。我“啊”的一聲,又要拿頭去撞牆。
“騙人的,什麼‘萬事開頭難’,我看是一次更比一次難,這些雞湯果然不能信。”我在心中罵道。
為免被消極情緒影響,耽誤縫合進度,這種時候應該做一些其他事情來轉移一下注意力,最好還是能讓人感到愉悅的事情,比方說吃東西。
碳水類的食品沒有看到,倒是看到每張桌麵上都放有水果,看來這四位女生挺注重膳食平衡。不過水果都以蘋果為主,還有幾顆黃得鋥亮的檸檬,都不是我愛吃的種類,地上還有一條吃了一半的香蕉,很合我的口味,可當看到截麵處的牙痕……雖然餓,但還不至於淪落到饑不擇食的地步。
隻好繼續吃紅糖粉了。這玩意齁甜,都說補血,有無效果且不論,心理暗示反正是足夠了。
吃了幾口,仍舊餓著,但偷懶不能太過分,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去做,於是我戴上新的乳膠手套。
看著雙手,一陣苦笑過後終是把角針抽了出來。
“呼、呼、呼……”
我咬緊嘴唇,撇去雜念,繼續下針。為減少針線對傷口過多的扯動,我用左手將兩片本連在一起的肉塊擠壓回一起。如此般,左手擠壓傷口,右手穿針引線,不知過了多久,裂開的口子有一半已經貼合回去了,成就感雖滿滿,但肩膀和腰可酸得不行,屁股也有一邊麻痹了。一個人既當主治又當助手著實吃不消,精神也被推至了極限。
我直起腰想舒展一下筋骨,就在這時,一滴晶瑩透亮的汗珠無預兆地從下巴滴落,心裡隨即驚叫一聲,雖想截住它,但我可沒用肉眼捕捉物體的能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滴圓滾滾的汗珠濺落在傷口上。
刹時,猶如火山噴發般、煙花怒放般,一種從未嘗試過的痛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蔓延至全身,我幾乎要暈厥過去。
但我不敢亂動,怕每動彈一下都會帶來成倍的連鎖反應。好不容易支撐住了,淚珠又不省心地落下,幸好沒滴在傷口上。
我把眼淚拚命憋回去——此時要是崩潰,那就彆指望今晚能好過,一麵試圖想一些事情轉移一下注意力,於是便想起了漁子霏。
給漁子霏動手術的時候,我未曾想過要傷害她,然而事與願違,當我救助她肉體的同時,也在無形中傷害了她的心靈,因此作為懲罰,要我親身經曆一次她所經受過的痛苦,可謂是合情合理,不,應該說是報應,作為幾度傷害她的報應。
如果沒記錯,第一次傷害她是在大四第二學期,實習期。這時期,學校像趕鴨子一樣,要求不考研的學生都要進入社會,去尋找實習單位。也即意味著學生生涯已提前結束,靠班級關係維係的同學情到了該告彆的時候。就在這敏感時期,漁子霏向我告白了。此時,她已經找到實習單位,在外省,而我,還沒有找到。麵對她的告白,我毫不留情地拒絕了,理由很簡單——
一身清貧怎敢入繁華,兩袖清風豈敢誤佳人。
這一彆就是六年。六年後,當漁子霏挺著懷胎十周的肚子來找我時,我又再一次傷害了她。
現在想想,我還真是沒用。對待漁子霏,我隻敢傷害卻不敢……不敢……
霎時間各種情緒到達,我當即有感而發
何時起,各奔前程,
何曾曉,再見已是至今。
怕相見,恨相見,難相見,為相見。
那一刻,記憶化作一潭渾水,
那一秒,定住的不再是畫麵。
若相聚,便嬉笑,
若相彆,便揮手,
若相愛,一萬年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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