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子原名叫趙川東，是趙嘉欣的爸爸。村裡人皆叫他東子。在端午節過後，村民們剩下的粽子還沒吃完的時候，他就服農藥去世了。過程也是疑點重重。臥床被照顧的他居然能拿到農藥？農藥服下去並不會立刻死亡，在他服下農藥久久未斷氣的時間裡，家裡人沒有送他去醫院？
對此，村裡人雖無憑無據，但大多認為是東子一家合謀的。說得更直白一些是東子和妻子一起商量後的結果。這屬於一種無奈之舉。不過猜測若真就如此，那在東子服下農藥到去世的這段時間裡，他究竟經曆過多少非人能接受的痛苦呢？這就不得而知了。
東子去世的消息很快就在村子裡遊走。成果是在早上點名的時候知道這個情況。趙嘉欣沒有上學。在那次從醫院回來後，成果曾經多次探望過趙嘉欣一家。不過他的與人交往的本事不強，又是剛當上老師，所以每次去趙嘉欣家都隻是寒暄幾句，坐個十分鐘左右就走人。每次去趙嘉欣的家裡都能聽到馬川東在床上痛苦哀嚎的聲音。趙嘉欣和趙嘉欣媽媽都一臉沉悶的樣子。看來這種沁入骨髓讓人寒顫的哀嚎聲並不好受。
到放學時分，嗩呐聲就擊破無形的空氣穿透至村子各個角落。這種悠長尖銳、裹帶著無儘悲涼的聲音讓人內心忐忑不安。它在訴說著親人離世的悲傷，它在吟唱著神秘世界的詭秘。
成果早已習慣於這種故意引起人們注意的聲音。他小時候也是住在村子裡，無論是農村還是城市，都離不開人情世故，離不開凡事雜俗。每當村子裡有人去世，也會像現在這樣，吹奏起宿命的最後歌聲。
孩子們卻沒有那麼淡定。這種聲音隻要一聽就會讓人心神煩亂。
“老師，世界上有鬼嗎？”
在回宿舍的路上，陳昆這樣問道。成果不由自主地笑出聲來。孩子們看到成老師毫無畏懼的笑容紛紛感到好奇。
“我奶奶死的時候，爸爸說人死了會變成鬼。”陳建國說。
“沒有。世界上不存在鬼魂這類的東西。大多是人的心理作用和自然現象。”成果說完，觀察孩子們的反應。他們似乎不怎麼相信的樣子。
成果說得那麼堅定是基於他的唯物主義和邏輯辯論能力。他不是一個沒有信仰的人，隻不過他信仰的是科學和的思想。鬼怪這東西，他反倒希望能親身遇見。遇見了諾貝爾獎還遠嗎是他一慣的自我調侃。假設真能遇見丟掉性命，那豈不是比誰都冤，成為比害死自己的那鬼怪還厲害的厲鬼？所以是要化身鬼魂在地府打一架？滑稽之極。
“都是心理作用。在特定條件下和自我暗示下所催生的自己嚇自己的心理作用。鬼怪這東西不存在。”成果說完再次看向孩子們，他們依舊無法理解。成果也沒有做過多的解釋，隻是叫他們少胡思亂想。
聊了一會後，孩子們都各自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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