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你真的買了一萬兩銀子小落這孩子贏?”
看著校場之上你來我往的兩個少年,李哿還是忍不住小聲的跟李茂功攀談了起來。
那種知道了自己叔叔血本無歸的表情停留在李哿的臉上,在看向李茂功的時候,李哿也是表達出自己可以替他把這銀子給補上的態度。
不曾想李茂功卻是笑著擺手,然後小聲的說道“的確是買了一萬兩銀子,但是我還壓了十萬兩銀子買於成林贏!”
聽著李茂功的話,李哿才送進嘴裡的酒直接就噴了出來。
畢竟是自己的外甥,李哿還是有些心疼的,“那豈不是這臭小子輸定了?可是簽過生死狀的!現在這個年紀的孩子出手又沒有輕重……”
李茂功擺手打斷了李哿的話,“這裡這麼多人看著,哪能真的看著兩個孩子打死打活的,無非就是有些氣不吐不快!再有就是,洛小落這臭小子順風順水慣了,也是時候讓他吃點苦頭了!”
聽到李哿和李茂功兩個人的談話,洛塵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提醒他們一下,洛小落是自己的兒子。
不過在李茂功看向洛塵的時候,洛塵還是陪笑著說道“老王爺的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洛小落這臭小子就是這一輩子過的太順利了!”
看向校場中央一眼,李茂功的臉上也是暗淡了下來,“還有這小子的腦子也應該緩一緩了!彆人打架勢均力敵的時候都是玩弄心思,或者是以傷換傷,你在看看這小子!”
此時站在校場中央的洛小落已經有了明顯的傷勢,畢竟差了一個境界,旁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李茂功卻是半點情麵都不留的說道“彆人都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但是這小子足夠實在,自損一千,傷敵五百都沒有做到!”
說到最後李茂功的聲音也是逐漸的弱了下去,都以為是李茂功在擔憂洛小落的時候,李茂功的雙肩卻是在不停的抽動。
“按照現在的賠率,洛小落輸是遲早的事情,算一算這一次贏了小十萬兩!”
坐在李茂功身邊的李哿在聽到他說的話時,差點從龍椅上滑落下去。
看台上,於老太君看著自己的孫子穩紮穩打,一步步占據了上風,也是難掩自己臉上的得意之色。
“陛下,老王爺,不如今日的比試就到這裡吧!我這不爭氣的孫子已經把丟點的麵子給掙回來了,我們也就沒必要得勢不饒人了!”
對著李哿和李茂功兩個人做了一個萬福禮,於老太君在說話的時候,眼神還有意無意的瞟向了洛塵的方向。
洛塵臉上一陣大寫的鬱悶,駙馬府雖然得勢,可自己一向都是最簡樸的那個,對任何給自己送禮的人也都是和藹可親,怎麼身邊這老婆子試探唐王和老王爺的態度,非要拉扯上自己?
正想著自己要不要還以顏色,至少在言辭上不落下風,可還沒有等洛塵組織好語言反駁於老太君。
坐在輪椅上的李茂功卻開口說話了。
“這不還沒有到最後嘛!雖說勝負難料這樣的話有些牽強,但咱們大唐的男兒,什麼時候淪落到需要對手饒命的地步了?”
李茂功的手指不斷敲打著輪椅的扶手。
整座泰安城都知道李茂功和洛小落的關係,隻是在今天的校場,誰都沒有想到,眼見洛小落敗局已定,李茂功卻沒有說一句軟話。
於老太君已經拋出橄欖枝了,都不需要李茂功說一句求饒的話,哪怕是一句中立的話,校場比武的結果也就不了了之了,校場中央的那對年輕人也就不用在不顧性命的拚殺了。
可是活了一把歲數的李茂功非但沒有懂於老太君的意思,反而是這對老人還有要一爭長短的架勢。
李哿和洛塵不約而同的向後挪動了些許,生怕殃及池魚。
而於老太君也是被李茂功的話給成功激怒,順著說道“老王爺教訓的是,咱們大唐的男兒若無安天下的本事,死在戰場上也是最好的歸宿!有您的這句話,若是我那孫子最後收不住手……”
下麵的話於老太君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突然話鋒一轉,笑著說道“既然有老王爺在,想必即使是我那孫子收不住手,小王爺也不會有任何大礙的!”
“謬讚了!我又不是我小師弟,千裡之外可以取人首級,我要是有那種本事,如果這盛唐也不會時不時的還被番邦宵小侵擾一下!”
李茂功轉頭對身後的唐王李哿拱了拱手,“食君之祿卻未能為君分憂,是臣子的不儘責,隻可惜老朽行將枯木!”
李哿微微側身,接受了李茂功的這一拜,也表露出了自己對李茂功的尊敬。
“若是王爺可以再年輕些許光陰,老身相信那些番邦宵小也不敢如此張狂!”於老太君笑著說道。
李茂功的劍眉向上翹了翹,微笑著說道“俱往矣!當初隻以為人間天下隻有中原這一塊巴掌大的地方,不曾想……嗬!若是早知道在人間天下不止是中原這一塊地方,也不至於寄情山水虛度這幾十年的光陰,更不用你兒子他們像如今這樣操勞了!”
於老太君重重的哼了一聲,“老王爺剛才也說了,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於家兒郎一息尚存,自然是要報效唐王陛下的。”
李茂功讚許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這就是我不反感老太君可以當朝議事的原因,於是一門忠烈,說白了就是我們這代人年輕的時候沒有做好征服這件事情!”
敲了敲輪椅的扶手,李茂功也是說道“若是於君澤累了,就讓他回來歇一陣,趁著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動,讓我看看,這些番邦異族披甲上陣之後,是不是多了一個腦袋!”
於老太君沒有再跟李茂功繼續這個話題,至於李哿和洛塵則是向後又退了些許。
大人講話作為孩子是不好插嘴的,所以“一代人有一代人做的事”這樣的話,打死李哿和洛塵都是不敢在李茂功麵前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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