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洛小落的理由,李琪瑤下意識的就想著要拿自己的太白八劍,隻不過一伸手才發現,太白八劍已經給了自己弟弟防身。
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李琪瑤看向自己兒子的眼神也是改變了不少。
邢文昭對李琪瑤笑了笑,示意她稍安勿躁。
而後才又看向洛小落問道“公子可知道,兩軍交戰,不是一個死字就可以詮釋的。”
洛小落點頭道“邢老先生的這話我是認同的,但是尤死而已,何須多言?”
邢文昭又勸道“戰場之上,怕死的人未必會死,但不怕死的人,大多數都死了。”
聽著邢文昭的話,洛小落也是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說道“邢老先生這話我會考慮的,如果是明知道必死的局,我就不參與了!”
邢文昭淡淡的說道“大丈夫有可為有可不為,公子倒也是坦蕩。”
洛小落有些無奈的看著邢文昭說道“邢老先生,您就不要兜圈子了。”
不解的看著邢文昭,從小到大洛小落都不是特彆理解,為什麼這些老人說話都喜歡留一半,還有就是喜歡不斷的暗示彆人。
李琪瑤對洛小落嗬斥道“不得對邢大人無理!”
邢文昭卻是對李琪瑤笑著擺了擺手。
隨後邢文昭也是正色看向洛小落說道“老朽恐怕不能參與公子的一些事情,畢竟年歲高了,想要披甲上陣這輩子可能都不行了。”
話風一轉,邢文昭也是對洛小落說道“不過老朽能夠保證的是東境亂不了,公子若是有能力,大可以從東境帶些人馬去,不管帶去多少,老朽都可以保證東境亂不了。”
李琪瑤之前聽著還有些懵,但是聽到邢文昭的最後一句話,就發現了不對連忙說道“邢大人,我們隻是來拜見您的,您怎麼還鼓勵他去北境?”
洛小落勸道“家國興亡匹夫有責!而且我怎麼可以在那麼多人奮勇向前的時候,跟娘親你躲在泰安城呢?”
李琪瑤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自己的兒子,在自己的印象中,自己的兒子好像不是這樣激進的,怎麼現在卻這樣?
洛小落跪在李琪瑤的麵前,“娘親舍不得兒子,可是北境的兵士,陛下校場點到的兵士,誰的家裡又是舍得的?”
李琪瑤不滿道“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你這正七品的修為又能左右什麼?”
洛小落小聲嘟囔道“總歸是有些能乾掉一些人的。”
李琪瑤舉手要去打洛小落,洛小落也是一副乖巧的模樣看著李琪瑤。
“我先去了廣陵道,然後又去了南境的幾座城池,我見了比泰安城還要多人……”
洛小落還沒有說完,李琪瑤就直接打斷他說道“彆做那些沒有用的鋪墊,我是你娘又不是老百姓,不需要渲染情緒!”
洛小落抿了抿嘴,隨後也是說道“走了這麼多的路,見了這麼多的人,我發現很多人恨貪官,又拚了命的發憤圖強想要考取功名;有的人罵商賈,可卻把自己的孩子給商賈送去當學徒;很多人譏諷不正之風,可是遇上官司,卻忙著在衙門之中找關係。”
洛小落認真的看著自己的母親,“我想了很久,後來在聖賢莊讀書的時候有所得,憤怒並不是因為不公平,而是有的人處在不公平當中的不利位置。從來都沒有人想要消滅這種不公平,而是想要讓自己處在不公平當中的有利位置。”
李琪瑤看著洛小落問道“這就是你想要對我說的?”
洛小落緩緩說道“我不覺得自己可以改變這樣的狀態和想法,但我想讓一些人明白,站在不公平中有利位置的人,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李琪瑤眼神有些複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許久之後,語氣才稍微有些軟下來的說道“知道你現在的想法沒錯,但我還是覺得原來你混蛋一點比較好。”
洛小落笑道“如果我回到泰安城,肯定還會混蛋的,拚得的富貴不享受,那不是有病嗎?”
李琪瑤黑著臉看向洛小落,卻是已經不願意再說些什麼了。
這時邢文昭卻是對李琪瑤勸道“孩子大了,總是會有屬於自己的想法。”
看到李琪瑤克製著她自己不爭辯,邢文昭也是笑道“人到了年紀,腦子裡總是會想一些有的沒的,每個人隻能站在自己的認知角度去思考問題,所以當孩子有了自己的想法時,做父母的還是選擇去支持他比較好,即便是犯了錯,在想辦法一起承擔。”
李琪瑤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說道“邢大人您倒是豁達。”
邢文昭笑道“隻是上了年紀,許多事都看得開了,跟以前相比也有所改變。有錢把事做好,沒錢把人做好,蛇不知道自己有毒,人不知道自己有錯。你的好對所有人來說都像是一顆糖,吃了就沒有了,而你的不好就像是一道傷疤,會永遠存在。當父母的也是如此。”
李琪瑤轉頭看著洛小落,“我攔不住你,但你好歹也跟我回泰安城,然後再跟你舅舅一起出發吧?”
洛小落道“跟在陛下的身邊,那不就是走一個過程,我想的是在多死人的情況下少死一些人,跟在陛下的身邊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李琪瑤不解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問道“你就真的要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嗎?”
洛小落安靜的看著李琪瑤,李琪瑤也是歎道“我知道了,你不做也是會有人去做的。”
看著洛小落乖巧的樣子,李琪瑤也是擺手道“去吧去吧!你小子跟你爹一樣不讓人省心,最好死在外麵。”
洛小落討好的笑道“禍害遺千年,娘親讓我死在外麵的這個願望應該是實現不了了。”
李琪瑤翻著白眼,洛小落也是轉身對邢文昭行禮。
不過邢文昭卻是正色道“但是不知道公子對自己有幾分把握?”
洛小落也是認真的說道“成事不足,但敗事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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