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婧然眼角餘光，悄然掠過桌邊，總算是察覺到了身後來人。
她倏爾抬眉回神望去，入眼處，不知何時出現的這道、熟悉溫婉的少女麵容，便這般映入了眼眶之中，不由令她神情微帶驚詫，忙柔聲細語探問。
“我到了有一會兒了，是你工作太認真了，都沒察覺。媽，爸他到底……”
沈芊榆黛眉輕蹙，目光轉而望向大廳靠窗一麵、正躺在沙發上熟睡的沈軼，就欲輕聲開口追問。
“芊榆，你爸的事情，我回家再與你細說吧。既然你來了，就安靜待一會兒，彆去吵醒你爸，容媽媽先忙完手上的工作。”
趙婧然忽而抬起手來，將沈芊榆的皓腕把持住，指尖微微用力，凝神示意、小聲提醒，止住了少女，即將下去的疑問。
沈芊榆眉目低垂，視線落在媽媽同樣看向自己，頗為嚴肅認真的模樣，當下俏臉神色一怔，遲疑片刻後，也唯有緩緩點頭應下。
她內心此刻，其實尚懷揣著諸多的疑慮未解，甚至她亦不清楚，母親為何今日，突然又來到公司。
而且在她早就已經，辭去副總經理職位多年後，眼下卻又似乎再度投入到，處理和參與公司的日常事務中來。
“一定是公司，出了什麼事情，所以爸才會昨夜一宿沒睡。媽也才會不得已，重新出山，幫助爸處理這些，公司堆積的會議文件。”
沈芊榆目光落在媽媽身上，瞧見她眼下，已然再度埋首，翻閱起手中文件來，不由緩緩轉身，躡步走回辦公室門邊，紅唇細微蠕動間，忍不住自語猜測。
來到董事長辦公室的入門處，沈芊榆鳳目微凝，眸間情緒複雜地，最後深深看了躺在窗邊沙發上，入睡的父親一眼，這才收回略顯淩亂的思緒。
她轉身挪步，走出了這間寬敞卻安靜的房間，並折身將房門，再度輕掩上。
“年秘書，我爸今天一早，便離開公司了嗎，他去哪兒了？”
來到辦公室外的，頂層玻璃長廊邊，沈芊榆抬眸，長舒了一口氣，轉而看向依舊站立在圍欄邊上，安靜駐足的年灩，略作思忖後，便朝她快步走了過去。
然而麵對沈芊榆，直截了當的探問，身為董事長秘書的年灩，神色似乎隱有動容。
但顯然，她也知曉個中輕重緣故，因此並未及時開口答複，麵上神色略顯糾結。
“連你也不能告訴我嗎？還是公司，真的出事了，我爸就是有意瞞著我的？他難道覺得，隻要瞞著我，就不會讓我這個做女兒的，為他擔心、分神了是吧？”
見到眼前，身為自己父親貼身秘書的年灩，分明知曉情況，但卻支吾不言，沈芊榆這一刻，情緒也是有些不忍激動。
她鳳目含淚，罕見地流露出了一絲，急切埋怨的情緒，眼神牢牢地，盯在年灩的麵龐之上，接連壓低聲音質問。
“芊榆小姐，您彆為難我了。此事董事長他，有自己的計劃和安排。”
“您放心，公司運轉一切正常，而且眼下，夫人她也回來了。我想等時機成熟了，董事長以及夫人，會告訴您其中緣由的。”
年灩紅唇緊抿，似乎於心中，左右權衡了良久，最終方才在眼前少女，灼灼目光的逼視下，勉強自嘴角，擠出了這番看似答複、卻又不得不推搪閃躲的話語。
“算了，你隻是儘自己的本職。我又何必，真的要強迫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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