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心的一處低矮露窗邊,一名長發披肩的溫婉少女,紅唇輕抿,眉目顧盼流轉,遠遠探望開去,似在忘情欣賞此地的澱湖風景,繼而不禁淺歎出聲來。
這名少女模樣雋秀,白皙的麵龐上,有著如凝脂般的皮膚,在晨曦照耀下,依舊帶著一絲如常的清冷氣質,並露出那幾分熟悉的麵容輪廓。
正是秦嘉若。
而在她的身旁,一身簡單白色襯衣,內搭青色短袖的翩翩少年,與之捱坐,俊逸麵容上,有著幾分書卷文質模樣,便是曲皓揚了。
“此處名為十裡澱,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我媽的故鄉。外公外婆,如今仍住在這裡,家就在不遠處、湖澱旁的平灘小鎮上。”
曲皓揚伸出一隻手,與身旁少女緊緊牽握住,與之視線同遊,眼眸之中,儘是深深的回憶。
他抬起另一隻手來,指向前方不遠處,朝陽映照下的金黃堤岸邊,對身旁的秦嘉若,柔聲介紹。
“原來這次假期出行,你會帶我來這裡,是自己想家了啊。你離家多年,便許久沒有再回來過嗎?”
秦嘉若螓首微偏,目光落在身邊少年,那滿是懷舊依戀的神色中,自也察覺出了什麼,繼而淺笑回問。
“你猜對了一半吧。我外婆的生日快到了,這次突然想到回老家,也算為她老人家祝壽了。你想見見她嗎,我自幼便是外婆帶大的,與她感情,比起我爸,甚要親近不少。”
曲皓揚如此輕聲探問述說著,自顧言語間,已流露出了,分外親近的意味來。
秦嘉若知曉自己男友母親,離世得早,父親常年在外工作,也沒有多少時間,撫養照顧他。
曲皓揚也曾提過,自己幼時,是跟隨外公住的,隻不過那時,秦嘉若並未過多在意,他於情感性子上麵的童年影響。
如今借著此次機會,她倒也想有所了解。
“好啊,外婆想來應該是,極富有生活樂趣的大智慧之人吧,才會造就皓揚你這般,溫潤如玉的沉穩性子。”
少女嬌俏莞爾,視線自窗外的湖光山色上抽回,轉而明眸顧盼,探向曲皓揚的麵龐,若有似無般眨眼猜測。
“嘉若,你這是,在變相誇我嗎?”
曲皓揚仿佛知會其意,倒也並未立即答複秦嘉若,語氣微轉,回以一笑弗之。
“少貧嘴了,渡船馬上就要靠岸。收拾好東西,準備前麵領路吧。歸鄉人?”
並未理會曲皓揚的迎合打趣,秦嘉若素手微微用力,掌心掙脫身旁曲皓揚的束縛,將船內身前桌上的紙盒提起,並轉身遞出,猶如捧哏般笑靨示意。
“給我吧。湖澱沿岸一路麥田,比之湖光山色,亦彆有一番景致呢,待會兒,還會讓你一飽眼福的。”
曲皓揚如此笑說答複著,抬手接過秦嘉若遞來的行李包裹,皆負一身,兩人繼續簡短言談間,烏篷小舟已然穩穩停靠在了葦澱渡口。
澱邊草荇恣意生長,沐浴著清晨溫暖的陽光,隨風曳動著,在早春,便已有沒過人膝般高。
“到了,嘉若。抓穩我啊,走吧。”
曲皓揚身形輕盈一躍,便自略微有些搖晃的船舷處,上得高立的岸邊來,繼而回身探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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