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從方才,與廖有為的簡單交談敘述,以及從對方的反應神態上來看,他對自己的母親蘇茹,依舊懷有深深的不舍眷戀。
舒曼笙並不想利用母親的關係,強迫廖有為如何選擇。
所以,她也沒有要做任何隱瞞、或是撒謊的意圖,便是在回到書房,及至廖有為身後時,徑直道出了此行來意——
“廖先生,實不相瞞,曼笙此行,是受沈氏集團董事長,沈軼所托,前來邀請您出席參與,一個月後、清河村溫泉度假酒店的竣工剪彩儀式。”
少女這般不摻雜任何含糊的請詞落下,傳入前方尚且自記憶中,回神來的廖有為耳畔,卻一時間,令他整個人,身軀微僵。
他麵容之上,緩緩浮現疑惑之色,接著轉回身來,看向舒曼笙,與之深深對視。
這般彼此地注視著,沉默了良久,最終方是舒曼笙再行探問開口。
“曼笙隻是代為轉達,沈總的誠摯之邀。若是廖先生實不願答應,可否向曼笙告知緣故?”
“你是受沈軼之托前來?為什麼?你與他,如今是什麼關係?”
廖有為未嘗直接答複於舒曼笙,自己的決定。
他隻是就這般,麵色略有幾分複雜地、打量著眼前少女,言語踟躕片刻後,不由如是反問了一句。
“盛雲在溯寧的旗下置地企業,與沈氏酒店集團,在這個項目上,如今算是合作關係。因此我也算是,代表盛雲溯地,出一份力吧。”
舒曼笙麵容之下,神態平淡,清冷的容顏始終如一般,不摻雜任何的晦澀。
隻是這般說明的話語,乍將落下,廖有為原本尚還算淡然從容的神態,卻在此刻,起了肉眼可見的波瀾。
他內心情緒,在眼下略有激蕩翻湧之勢,嘴唇微微蠕動之間,卻令少女於她眼瞳中,看出了幾許異樣的隱忍……
“爸,我回來了!你下樓來廚房,幫幫我吧。”
不過,就在廖有為嘗試開口複行探詢,準備想要確認什麼時,書房之外的走廊處,自一樓的大廳間,卻突然傳來了、廖盈那清脆的少女呼喚聲,將作為父親的他,情緒打斷。
“廖先生,我隨您先下樓去吧?”
見到廖有為一時啞口,情緒收放之間,略顯無奈,舒曼笙不由抿唇莞爾,再行開口,將原本的話題微挪。
“好。你在樓下大廳沙發邊稍坐,午間留下來,陪我和盈盈吃個飯吧。我在家中啊,也很少留客招待了。”
廖有為快速收起麵上原有的情緒。
他深吸了一口氣,衝舒曼笙投去一個慈祥般的笑容,接著抬手,輕拍了拍少女藕臂,便率先邁步,朝屋外樓下走去。
不管他心中此刻,有著如何猜測,但對方確是蘇茹的女兒不假。
那份依戀遺憾,與難以寄托的、年輕時的衝動情感,如今便也令他對舒曼笙,自帶親近之意。
這番囑咐聲道儘,瞧見廖有為匆忙下樓而去,舒曼笙則跟於身後。
開始得閒的她,美目顧盼流轉,打量起了作為國內知名音樂大師的、這間獨棟屋舍來。
舒曼笙蓮步輕移,緩緩徜徉於二層的走廊間,視線望去,周遭的牆壁之上,隨處可見一些彆樣的裝飾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