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稱為匪寇的自稱是一支義軍,叫做求活軍。
但義軍的稱呼隻能概括求活軍最開始的成分來自於農民暴亂。在劫掠了地主之後,他們就自稱是義軍了。
他們來者不拒接納了更多的力量,但是等到情況艱難時,這些雜七雜八的力量讓這支軍隊變得不純,也讓他們沒有繼續求活,而是打著義軍的名號反而讓農民“支持”他們,最終走上了不分窮富都一起搶的路。
現在除了他們自己,誰還會叫他們義軍?隻是一群匪寇罷了。
可是這支匪寇的人數卻很是不少。
許多被地主武裝打敗了的軍隊、組織都暫時加入了他們。特彆是見他們在安右道打開局麵,自然有更多的匪寇紛紛來投,最終使他們數量膨脹到了8千。
求活軍的首領叫冉飛,不是第一任首領,而是通過火並上來,“借殼上市”的第二任首領。
當初第一任首領是受到了招安但是不願意妥協的,冉飛“起義”更早,但是已經變成匪寇,如今想要試試招安,所以火並了第一任首領自己上位。
結果見他上位,官府的招安承諾就消失了。不知道本來就是想要分化對方來引發內訌,還是因為見到這一支求活軍四分五裂沒有實力之後,就不想再給他們承諾招安了?
但四分五裂的求活軍無法招安之後反而某種程度上“提純”了,剩下願意跟隨冉飛的反而更多,更堅定了。
他們還自稱義軍,借著求活軍的名頭,又拉了許多小勢力過來,慢慢的給其他人施加影響,把整支求活軍變得類似複仇軍。
冉飛的理念是扭曲的。
他認為大家隻要給地主、朝廷製造了足夠的傷害、疼痛,他們自然就會知道小民的厲害,今後會給其他小民分更多的好處。
於是他手下的人都把製造破壞、劫掠自我洗腦麻木成一種複仇。
且不論這種理念的不真實和扭曲,它至少是一個理念,比起之前的“求活軍”至少產生了從無到有的過程。
起碼大家逐漸變得一條心,就算失敗也不會一下子就散掉。
很多時候反而越敗實力變得越強了。
畢竟地主武裝就像是抱薪在救火,隻懂得照顧個人、小集團的利益,脫離了他們的地界就不追了,不會願意帶人去斬草除根。
並且和興漢朝廷一樣,一旦脫離了外部壓力,某些打敗了些農民的地主就以為自己是天下不世出的將才帥才,敢帶人火並其他地主,開始內耗了。
地主武裝一邊抵抗農民起義,一邊繼續土地兼並,薪不儘火不滅,類似求活軍的農民軍團體不停地死灰複燃。
看似他們不停地失敗,其實也受到了磨煉。
他們見多了鮮血和死亡,變得殘忍和麻木。不論對自己還是對敵人都是如此。
他們在戰鬥中的士氣和耐性已經超過了地主武裝,真的還把他們當成普通農民,是要吃大虧的。
但是他們再怎麼樣也隻是在南方混過,今天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大股騎兵。
求活軍的人之前和官兵打過,卻也沒有見官兵有這麼多的馬。
大家在心裡都認為官兵的馬肯定都放在北麵和北原打仗,早就搜刮乾淨了。零零散散的一些還行,數量上百幾乎不可能。
可今天他們就見識到了,拿著弓箭的騎兵四處奔馳,仿佛四麵八方都有人似的。
求活軍沒有多嚴整的軍容,落腳的地方也都是村子裡的房子,召集人的時候使勁敲鑼,讓小頭目自己去用嗓子喊人,真的要是有人喝醉了、睡死了,沒辦法集合,也隻能手一攤沒有辦法。
總不能再去搜一遍把他們搜出來。
冉飛見到這麼多騎兵在四處奔馳,立刻就讓人集合。
他身邊有3千多人,遇到幾百騎兵還不至於被嚇得崩潰,立刻就召集了2千多人。
有人撿起地上的石頭就朝騎兵丟,看到馬被他們嚇拐彎了就哈哈大笑,覺得騎兵不過如此,連石頭也怕。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延壽教的騎兵營長鐘棋正在遠處靜靜的看著他們的反應,很快就伸起了旗子,開始圓形搖晃。
這個指令指的是各自小隊開始執行騷擾殺傷戰術,具體的程度由騎兵小隊隊長自己決定。
很快,看似四處胡亂奔跑的延壽教騎兵,突然開始集合成一小股一小股,其他騎兵見到這種場景,也明白是營長下命令了,也開始每小隊聚集,開始找機會。
有著急的小隊隊長想要拔得頭籌,作勢要往敵軍人群裡衝,把一些求活軍的匪寇嚇了一跳,拿出了削尖的木棍就作勢要捅。
結果馬匹陣前拐彎,延壽教的弓騎小隊集體同時伸手甩了一箭給他們。
12支箭飛了出去,金屬箭頭在陽光下反射出了危險的光芒,然後紮進了人群中,引發幾聲慘叫。
箭矢的命中率隻有一半,射中的箭裡也隻有1箭射中了要害,讓一個賊寇捂著眼睛在地上抽搐。
其他箭矢隻是落到了不致命的部位,製造了流血傷害。
突如其來的鮮血讓不少人意識到今天不能善了,這個不知道哪兒來的對手就是衝著跟求活軍掰掰腕子來的。
於是很快就有人催促著匪寇們拿出了自己製作的簡陋木盾,看起來破破爛爛的,但是能用就行,就算被箭給射穿了,人沒事不還賺了一支箭麼?
有會射箭的匪寇拿著木弓,把掉到地上的鐵頭箭撿了起來,也想試試給對麵的馬來一箭。
他們說到做到,當見到又有拿弓的騎兵過來時,拿著弓上前就要射。
可是他們的破爛木弓根本帶不動有重量的鐵頭箭,射出去十幾米就下墜落到地上了,簡直搞笑。
但是他們露出的遠程反擊能力是弓騎兵們最痛恨的,他們成了弓騎兵小隊的優先攻擊目標。
12把騎弓都瞄準了敢拿弓射他們的匪寇,就算有人拿著盾上來替對方遮了一下,但一樣拿木弓的匪寇頭和身體中了三箭死了。
拿著盾上來擋的匪寇也死了。他的破木盾能擋臉和胸就不錯了,結果有一箭剛巧射中了他的胯下,他隻是疼得彎了下腰,就被又一箭貫頂射死了。
匪寇們看著拿木弓的勇敢小子被十幾把弓集火,已經沒有人願意去撿那把弓了,對自己小命太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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