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壽教雖然是一個教派,但在周宇的理念下,沒有所謂的傳教士,所以在延壽教的地盤之外一直都沒有延壽教無序發展。
就算有人打著延壽教的旗號想要騙錢,可是延壽教入教就能立刻一天兩餐免費飯的事情早就傳遍各處,這些騙子如果不付出,根本騙不到人。
延壽教一直都被周宇控製在自己實際控製的地區傳播。如果延壽教不進入一個地方,就絕不會盲目地派人去發展教徒。
在周宇看來,延壽教必須知行合一,給教徒承諾什麼就要做到什麼,而不是先把牛吹出去,然後描繪一個人間天國先騙著再說。
那樣固然信眾膨脹的速度也很快,但是見不到信延壽教的好處,大家信的淺,信眾、教徒無序發展最終會有一個較低的上限。還不如穩紮穩打,把一個地方連肉帶骨頭吞掉,而不是隻是胡亂舔兩口。
但是,事情並不會完全以周宇的意誌為轉移。
周宇仍舊小看了宗教,小看了延壽教的力量。
特彆是在底層民眾遭遇越來越多苦難,一無所有的人越來越多的情況下,自然有人會抓住一切可以救命的稻草。
宗教就是其中之一。
就像許多人願意閹割了去當太監活命一樣,更多的人願意剃掉頭發去出家,一輩子吃素也比餓死強。
過去是沒得選,但現在不是有延壽教嘛。
有關延壽教的傳說四處流傳,過去民眾們隻是聽一聽,覺得太過於離奇。哪裡有入教就能養自己一輩子的教派,那大家還不都加入教派然後躺著等放飯吃?等到教派沒錢沒糧了之後怎麼辦,不還是要散掉。
不靠譜,不靠譜。
可延壽教一年又一年地堅持下來,踐行了教義,沒有讓一個教徒餓死,一直給教徒最少1日1餐,如果勞動的話兩餐。一些更重要職位的更是一日三餐。
不僅做到了承諾不說,更是越來越多的人有月錢用,讓許多人如聽天書。
窮光蛋身上沒有一文錢,去延壽教裡乾點活就有吃有住,這都已經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了。現在人家還能做工掙錢,有本事的教裡還給發錢!
正因為太離譜,以至於不少人相信是真的,因為騙子都不敢編這麼大。
延壽教沒有曇花一現,沒有很快就在大家的新聞話題中逐漸淡去,反而一直堅挺著。
民眾們聽到了越來越多有關延壽教的消息,有人拿到了延壽教的壽字幣,直接拿著不舍得花,而是放著每天拜一拜。
仿佛上麵凝聚了無限的希望。
有人因為實在無路可去,最終投靠了延壽教。他們也沒什麼機會回家鄉,所以有點像是杳無音信的樣子。
但當來往延壽教地區的商貿發達之後,總有人會在街上認出了過去消失的熟人,發現他們不是杳無音信,而是在延壽教裡過的很好。
隨著商人回去,這樣的消息自然會再次轟動當地的底層民眾,被他們口口相傳。
有人真的去安右道入了延壽教,現在日子過得不知道有多好,都舍不得回來了。
那個去安右道入了延壽教的,說是在路上碰見時滿麵紅光,臉上都掛上肉了。衣服上連塊補丁都沒有,是新衣服咧,差點認不出來。
各種傳聞發酵,加上對現狀的不滿,自然有暫時無法離開家鄉的人拿延壽教當做避風港。
慢慢自發形成了熱衷延壽教故事,愛研究延壽教新聞的小團體。大家雖然沒有傳教士帶,但是懷揣著對延壽教向往的心,依舊會聚在一起高興地討論一下要是加入了延壽教,是不是除了雜糧飯以外,一個月還能吃上一次肉。
睡的是木板床而不是地上鋪的稻草,每天乾完活是不是還能聽說書故事。
大家懷揣著對延壽教美好的想象,期待著自己某一天也能有機會入延壽教,體會到成為延壽教教徒的幸福。
本來這種事隻是底層人民對於殘酷現實的一種逃避,對延壽教進行自發膜拜和討論,是他們給自己上的一劑麻醉,讓他們每天能有那麼片刻能逃離痛苦。
可是總有人覺得不安,當地的地主在得到彙報之後,將其視為延壽教在本地傳教,在引誘他們的農奴、佃戶去投延壽教,脫離自己的掌控,逃離自己對他們的剝削。
鎮壓、打擊、禁錮、懲戒接踵而來。
他們奪走了底層人民逃避痛苦的麻醉,還要把它們踩爛,告訴所有人誰敢信延壽教就是亂賊,要送去官府大牢裡關十天!
趙力就是一個底層的窮鬼,作為一個南方的農民,他是最熱衷延壽教事物的,什麼都想打聽,什麼都願意信。
要不是父母年老還在,大家都說他肯定連佃的田都不要了,直接跑去投延壽教。
聽到這種話趙力還挺得意,因為他覺得,一起信延壽教的人裡,他是最信的那個。將來要是能進延壽教,他肯定也是第一個最先進延壽教享福的那個!
於是,他就被抓了。
可能很難以置信,但他被抓就是因為他太信延壽教了,讓他像是一個延壽教的秘密傳教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