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振海沒有聽到周啟龍的聲音,他在涼亭裡和女兒韓慧奕說話呢。
他有太多的話沒辦法和下屬交流,也沒有地位平等可以說話的同僚,因此找到了女兒韓慧奕。他不是不想和妻子交談,但他知道妻子想事情想得重想得多,要是和她說心事讓她精神壓力大,反而不美。
韓慧奕就不同了,那天雖然和父親拌嘴,可是過一天就好了,根本沒有什麼後續。
韓振海和韓慧奕那天的“辯論”也是因為那篇奏折,這對父女因為延壽教既然是民憑什麼朝廷強征而不是花錢買馬一事產生了爭執。最終韓慧奕雖然說贏了,但韓振海擺出長輩的架勢硬是沒輸。
可即使韓振海其實在和女兒“辯論”後把自己的奏折寫得柔了許多,把延壽教建立騎術訓練場的馬匹隻有幾百上千,這樣進行隱瞞了,仍然被朝中文官直接說成了上千匹馬,讓他的“努力”白費。
韓慧奕看到爹爹精神有些萎靡,罕見地露出脆弱之態也很心疼。
“誰叫爹爹不聽我的,若是不寫那什麼奏折,不就沒今天這些事了。現在外麵那些延壽教的人可是不依不饒嗎?”
韓振海聽韓慧奕說的話後搖搖頭“應該是解決了。但我這心裡不得勁,怕事情沒完,還會有事發生,唉。”
“爹爹,我這些日子也見過一些延壽教的人,他們看起來不像是壞人。應該沒事的,不會衝進城的。”
韓振海吐露心聲“那竹季遠區區一名秀才就敢當麵對我堂堂進士不敬,而我還拿他沒辦法,這三品觀察使做得真是沒有滋味。那竹季遠膽量都如此之大,他們教主周宇怕是野心更大。竹季遠不敢,要是換做他,怕是就敢了。”
韓慧奕回憶起在曲陽縣時見過的周宇,眨巴眨巴眼睛“他明明是個年輕人,卻能成為救了那麼多人的教主,還想帶人去草原和胡人打仗,定是位英雄人物。既然是英雄人物,應該不會的吧。”
韓振海哼了一聲“隻怕他是個用法術駐顏擁有青年相貌的老妖怪。”
“嘻嘻,那爹爹您怕妖怪還是不怕妖怪?”
“笑話。他不論是不是妖怪,爹爹我都不怕那周宇。”
話音剛落,一個韓家的家奴狂奔過來。韓振海眉頭一豎“乾什麼!不是說不要過來煩我們了麼,慌慌張張地乾什麼?”
那家奴即使大喘氣仍然極力壓低聲音道“老爺,那延壽教教主來了!”
韓振海一驚差點從石凳上摔下去“什,什麼?他到哪兒了?多少人來的,他帶人打來門口了嗎?”
“不是的老爺,他一個人來的,已經直接進來了,我們……我們沒攔住。”
“一個人你們都攔……”韓振海心想現在不是罵人的時候“你們說我在這裡了嗎?”
“周啟龍大人跟在教主身後解釋您不在,可是他卻往這邊來了,說什麼都不聽。”
“豈有此……”韓振海剛想發怒又熄火了“什麼,往這邊來?我,你,他……慧奕,我去你的閨房裡避一避。你繼續往前跑,就當不知道我在哪裡,懂嗎?”
“是老爺。”
韓振海和女兒慌慌張張地躲進了韓慧奕的閨房裡,那個家奴繼續往前疾走,反正觀察使大人的私邸夠大,要是周宇真的是追著他走,他可以多繞幾圈。
韓慧奕有些不願意爹爹進自己的閨房,可今天的事情確實緊急,她也不可能阻攔。隻是看著韓振海撅著屁股在那兒從門縫往外瞧的模樣有些好笑,她一輩子都沒見過父親這副模樣過。
“慧奕,待會兒要是他走過去了我就離開,你不用擔心,他肯定不敢進來的。”
“可是爹爹,您躲著他乾嘛。”
“唉,女兒你不知道。來者不善,這周宇直接闖進咱們家,怕是正在氣頭上,爹爹我得等他火氣消了些才能出現。最好他去找李公公的麻煩,讓他們狗咬狗去。”
韓振海當然不敢跟女兒說他現在對周宇有了點心魔。因為他之前剛推導了延壽教如果要造反的前景太可怕,可怕到他已經心裡抵觸去想這件事。對周宇更是有些不知如何麵對,在調整好心理狀態之前,他不想見周宇。
可是怕什麼來什麼,天上的無人機盯著韓振海隨時標出他的位置,周宇連繞路都沒有,沿著最短路線就找過來了。
韓振海看到周宇直直地朝自己這間房子而來,眼球都快瞪出來,趕緊往裡間躲。
“女兒,他過來了,如果敲門你把他引開。女兒你最機靈了,知道該怎麼做吧?”
韓慧奕從未看到自己都當上了朝廷一方大員的父親如此驚慌的一麵,也跟著慌了起來,但也隻能點點頭,看著自己的父親躲到裡間,她則整理一下呼吸,坐在小廳中感受著嘣嘣的心跳。
周宇在門口被侍女攔住了“不能進,這是小姐的房間。”
周宇還沒開口呢,周啟龍也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教主不可啊,這是韓大人小女兒的閨房重地,可不能衝撞,要壞了小姐的名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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