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聽到這個要求。
沈紅沅心中有股暖流滑過,雖然她十分確定以及肯定景聿不是那麼短見的人,會為了區區一個工農兵名額而放棄以後77年的高考。
但自家小哥畢竟不知情,會有這樣的顧慮和擔憂也是正常的。
於是她揚起薄唇,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語氣輕快又篤定地回道。
“小哥,我敢跟你打包票,他絕對不會爭取這個名額的。”
瞧見他眼中的質疑,她放低了聲音,湊到他跟前繼續解釋,“咳景聿說,以後國家的政策可能會改變,畢竟國家也要發展,要人才,那麼到時候高考說不定也會你懂的。”
“你是說大學?都斷了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對麵的沈紅運還是覺得不大可能,搖著頭反駁。
“說實話,小哥,我認為他的猜測很有可能會發生,所以你現在也開始準備起來複習的事情吧!”
“有時間就跟田知青一起學習《數理化自學叢書》,一邊培養感情,一邊做好準備,共同進步,到時候要是真成了,你們也多出一條路,這也不虧是不是?”
“何況,田知青畢竟是城裡人,就算肯紮根在咱們這,難不成會一輩子都想待在這嗎?”
“至於景聿,你要是實在不信,我讓他當麵跟你說”沈紅沅覺得她小哥現在開始準備複習的話,在有她的指點教育,到77年肯定知識紮實進步飛躍了,到時候上一流的大學也妥了,便快言快語使勁兒忽悠他,哦不,是提醒他。
“好,你說的也有道理。”
“至於你景知青那,我會好好跟他交流交流的,哼!”
“對了,你那兒不是有一套這書嗎?先借我兩本看看,改天我再去縣裡搜羅這套書,多準備一些,二哥和大嫂要是想看也能用到。”他垂眸思索一瞬,多學點知識也沒什麼,也能和蓉兒多多相處,對他沒什麼壞處,何況,他老妹兒敢這麼說,八成心裡也是有底的,於是很快就點了點頭,應和下來。
沈紅沅將藥膏塞進口袋裡,又把裝苞米粒的小木桶倒進大木桶裡麵,一邊忙活一邊打趣他說道,“當然可以,待會我就拿到你的炕桌上,有不懂就問我,學完就去教你的田知青。”
“連你哥也敢調侃,我看你是皮癢了。”沈紅運頗為無語地在她的頭上敲了兩下,收回手又拍了拍身上褶皺的褲子,搖頭失笑道,“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先去打穀場乾活了,你待會也趕緊過去吧!”
話音落下,他就轉身走出外屋地,很快又消失在這夜色中。
沈紅沅收拾好外屋地,就拿著的確良白襯衫、雪花膏、兩瓶黃桃罐頭和一包槽子糕,快步回了臥室,將東西放在炕桌上,又匆匆找出兩本《數理化自學叢書》,又出來進入東側第二間臥室,把書放在炕桌上後就腳步飛快地趕去了打穀場。
乾了幾個小時的活,有掰苞米、剝苞米粒、麥子脫粒,裝倉等活兒,出了一臉汗,聽了一晚上的抗戰故事和各種亂七八糟的新鮮八卦,還有一些知青演唱的城裡潮流歌兒。
直到差不多九點半才回家洗了個澡。
洗完澡後,她換上了的確良白襯衫和黑色褲子,重新編了兩條麻花辮垂落在胸前,接著,又把藥膏裝進口袋裡,並且拿了一本《數理化自學叢書》,走到外屋地,一隻手拎起裝魚的小木桶。
剛出外屋地,就撞上了步履如飛趕過來的景聿。
瞧見來人是他,沈紅沅不自覺地勾起紅潤的薄唇,唇角的柔柔笑意清晰可見,水靈靈的眼睛一眨一眨,眼底快速掠過一絲驚訝,脫口而出問道。
“景聿,你怎麼過來了?”
“我正要去找你呢!”
“我來接你過去,走吧!”景聿眸光微動,衝她溫柔地笑著,大手主動接過她手上的小木桶,另一隻手拉著她的手腕轉身往前方走去。
兩人繞了小路,避開行人,很快就到了他的家。
進了門後他將門鎖上,點亮了地桌上的煤油燈。
沈紅沅目光匆匆掃過屋內,視線落在桌上的餃子皮上,倒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把餃子皮弄好了,心中不由得有些滿意和高興,隨後她不再胡思亂想,快速收回目光,將書和藥膏放在他炕上的炕桌上,又轉身快步走到他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