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紅沅見此好戲,忍不住搬了一個平坦的大石頭。
麻溜跑到蘋果樹前頭,找了一個看戲視覺十分好的角度放了下來。
雙腳沒有並攏,穩健地踩在上麵。
一隻手搭在因為擔憂而緊跟過來的景聿,那寬闊緊實的肩膀上。
另一隻手則遮在雙眼上方,臉上漾著興奮的神色,視線灼熱地落在玻璃窗前邊兩個鬨事的主角身上。
這會兒被打懵了的沈春香也回神反應過來了。
她難以置信的話脫口而出,整隻腦袋往右邊歪過去又撇過來
泛白的臉立刻變得又紅又腫,巴掌印十分清晰地落在兩側臉上。
薄唇似乎倒黴地被牙齒磕到了,破了一塊皮,殷紅的鮮血立刻冒了出來,唇邊沾滿了血跡,看起來極為狼狽。
“沈綠秀,你瘋了還是我瘋了?竟然敢打老娘”
可惜她指責的話還沒有說完。
啪啪!!
趁著她張嘴說話沒反抗掙紮的功夫,下一瞬沈綠秀那利落的兩巴掌又飛快揮落下來。
穩穩地打在她左右兩邊紅腫的臉上。
她原本就腫了的臉上紅色印記更深了,這回連眼角都扇到了,變得紅紅的,看起來還有點可憐的樣子,眼尾甚至飆出了碩大的淚珠,順著鬢角流了下來。
緊隨之後。
沈綠秀一點麵子都沒有給她留下,直接曝光內裡完全反轉的真相。
一字一句仿佛帶著凶光撲向她,湮滅她,似乎要在眾目睽睽之下釘死她惡劣的罪狀,以及拙劣的謊言。
“沈春香,都說最毒婦人心,誰賤都沒你賤,誰毒都沒你毒!”
“誰勾引蘇乾事了,明明就是你臭不要臉想要勾引蘇乾事,還好意思賴在我身上,要不是我及時出現,恐怕蘇乾事就要乖乖落入你的魔爪了吧?”
明明是問話,可她的話音卻格外篤定。
緩緩勾起了唇角,目光冷漠充斥著深深的嘲諷,唇邊似笑非笑,一瞬不瞬死死地鎖定了她那包裹著謊言的雙眼。
“彆說了!我沒有!不是我,勾引蘇乾事的人是你”冷不丁被這樣的目光燙了一下,沈春香不由自主心底一慌,眼底快速劃過一絲心虛和淩亂,仿佛被說中了內心的羞恥一般,迫不及待地大聲反駁起來。
黑黝黝的眼神卻早已經出賣了她的反應,下意識躲閃起來,快速地避開了眾人打量探究的目光。
吃瓜群眾也看出來了,大家又不傻,誰的底氣更重,誰更慌亂,還是分的很清楚的,她們一點點開始推翻原先的猜測。
不過在場的眾人都沒有吭聲,隻是若有所思地來回盯著兩人的神色。
“大家彆聽她的,你們看,她穿著蘇乾事的中山裝,肯定一起滾被窩了,清清白白的是我,不是她不是嗎?”
“沒錯!她臟了,可我還是清白的!”
餘光瞥到她們不信任的眼神,沈春香恨恨地抬起頭,一下子抓住了沈綠秀軍綠色中山裝下方衣擺,拽動起來對著空氣沙啞著嗓音尖聲喊話,心虛也平了下去,頗有些自信的樣子。
聰明的吃瓜群眾仍然不吭聲不表態,回話是不可能回話的。
清不清白的,可不是用嘴巴說了算。
畢竟按照為人品性來說的話,沈綠秀的風評可比沈春香好了去了,一個勤奮有孝心,還有上進心,上了高中,也算是知識分子了;另一個雖然平時也上工,但也就那樣平平常常不突出,聽說家務活也不怎麼乾,就推給嫂子,還是小學沒畢業的跟她們這些文盲也差不了多少。
何況,蘇乾事平時對這兩個人都沒什麼特殊的,聽說都是拒絕拒絕再拒絕,反倒是對瓊花家的四元比較特殊友好,要是處對象也是跟她處,就算不跟她處,人家在公社什麼好女娃好對象沒有,需要這樣偷偷默默乾這種缺德事?
說實話,這兩個人都挺可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