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十分洪亮清晰。
如同一道閃電劈下,將眾人劈的焦在原地。
落在沈春香耳朵裡就像是判了死刑。
她的臉色霎時白的像紙,眼底流露出絕望的神色。
此時此刻也明白了大勢已去,她輸的底褲都要沒了。
在場的吃瓜群眾也齊齊忍不住嘩然驚呼。
尤其是桂花嬸子那突出的大嗓門一下子冒了出來。
“什麼?報公安!?那也太丟人了吧!”
“我閨女要是養成這樣,我絕對會氣死,不用公安來管,我自個兒就會狠狠打斷她的腿,看她還有沒有閒功夫去勾搭男人。”
這話無亞於又在沈春香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她青青紫紫的臉上血色頓消,黑黝黝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桂花嬸子,盯了顥一會兒她那又長又濃密的睫毛才半垂下來,遮住了眼底的憤恨和屈辱,愣在原地豎著耳朵默不吭聲,將眾人口中的一字一句聽了下來。
搖搖欲墜的樣子,仿佛風中搖曳任由吹打的小白花一般楚楚可憐。
但在場圍觀吃瓜的大部分都是女人,對她這副作態毫不同情,甚至議論的嘲諷聲音更大更難聽了。
沈春香從沒想過事情的走向會滑坡到這個最糟糕的地步,她的算計往往都是奔著最好最期待的那個結果,以至於她也從沒想過麵對糟糕的下場時該怎麼做才能挽救自己,而這會再去想,也已經晚了。
何況她心裡亂糟糟的,大腦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任何解決辦法。
這時薛瓊花口中說讓她向蘇乾事求饒的念頭一閃而過。
被她穩穩抓在心底。
忍了又忍,念頭轉了又轉,她心底一鬆,終於還是選擇低下了自己的頭顱,選擇認錯低頭求得他的心軟以此穩住他們的確是最好的方法。
於是,她攥緊拳頭,邁開雙腿,憋著一口氣,大步流星地走向蘇元顥和沈綠秀。
就在眾人以為三人又要開始撕逼的時候。
她也很快就來到了兩人麵前。
蘇元顥見狀,攥著沈綠秀的手腕防備地往後退了一小步。
沈綠秀眼底的嫌惡明明白白,退後時還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而蘇元顥則麵無表情,強烈的視線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盯死了她接下來的動作,泛紅的眼尾快速劃過一絲厭惡不耐。
脫口而出的話語十分沉悶,語氣頗為冷冽不善。
“你過來乾什”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
撲通脆脆清晰的一聲。
沈春香竟然出乎意料地跪在了兩人麵前。
頭重重地磕在地上,閉著眼睛,遮住了眼底無邊的恨意和嫉妒,還有淡淡的惋惜和後悔。
在場眾人頓時默契地閉上嘴噤聲。
頃刻間,周圍頓時安靜下來,仿佛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
蘇元顥和沈綠秀都被她嚇了一大跳,臉上的表情都是驚訝居多,卻十分默契地往後退了一步。
兩人的腦子頓時詭異地同頻了,同時冒出“這就跪了,不會是鬼上身吧?”的奇怪念頭,但這不耽誤他們選擇遠離這個頭腦不正常的奇葩女,免得她又突然暴起傷人。
下一秒。
沈春香語氣鄭重真誠地緩緩開口,聲音沙啞洪亮。
“對不起,蘇乾事!”
“我錯了,不該因為太過愛慕你就對你下藥,不該因為恨不得要嫁給你就做出這種卑鄙的事情,不該因為太過著急就做出了這種錯事,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蘇乾事,求你因為看在我一片癡心的份上,看在我沒釀成大錯反倒成全了你們的份上原諒我這一回,你們彆報公安了成嗎?”
想到報公安後她的下場絕對好不了,不光遊街被罵什麼的,還有丟石頭,或者送到農場去過苦巴巴灰頭土臉的的日子。
她心裡一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又飛快地在地上磕了一個響當當的頭。
甚至不自覺心甘情願地連連大聲求饒起來。
“蘇乾事,求求你了,我也是太喜歡你了而已,年紀又輕,才一時心急昏了頭走錯了路。”
“你相信我,我以後會努力改正的,絕對絕對不會再乾這種混事兒的。”
對麵的蘇元顥聽到這話,眼神閃過一絲不忍,卻又迅速消失。
但腦子卻十分清醒,經過了插手救人差點被掐死,又善心幫助反遭算計下藥的事兒,短短時間內,他已經迅速成長起來了,整個人褪去幼稚變得成熟了許多。
那顆容易軟下來的心也變得冷硬了許多。
任人跪一跪就輕易放過傷害自己的人,那簡直是傻子蠢貨才會乾的事情。
如果這次他真的心軟放過了沈春香,那麼以後必定會有數之不儘的麻煩和迫害,到時候壞人都有樣學樣,拿這件事說事,再重重跪一跪,他估計年紀輕輕就得去見閻王了。
這麼想著,他的心迅速冷硬下來。
黑黝黝的眼神也深沉了許多。
目光往周圍掃過去,果然看到幾個欲言又止看向他的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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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看都能猜到她們肯定是被她這番求饒跪的心軟了。
這會兒估計正想要向他求饒呢!
“嘁,嗬!”蘇元顥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果然刀子沒捅在她們自個兒身上,就能大度到慷他人之慨。
似乎是誰看起來更弱就更可憐了一般。
明明他現在就站在道德製高點上,站在有理的那一方,那為何要因為對方現在看起來可憐就要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