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通往光明的道路,終究是曲折的。
回到家中,藺岩已經準備好了一桌飯菜。他回來時,看到院中桌上留著的紙條,便先去處理好廚房裡未完的佳肴。
“回來啦,準備開飯了。”
看到滿桌的飯菜,藺振東歡呼一聲,小孩甩掉剛剛一時的憂愁,喊著今晚要多吃一碗飯。
院中趴著的花點見到他們回來,搖了搖尾巴,聽到藺振東高興的聲音,也跟著汪汪了兩聲。
不超三秒,藺萍也提著大包小包地回來了。
藺家給她留了個房間,從藺萍來海島後,大半時間都是在此居住。
今日是除夕夜,她看到格外豐盛的飯菜,也和藺振東一般,歡歡喜喜的,一副小孩模樣。
柳青青看著這滿院的溫馨,她和藺岩對視一眼,忍不住笑了。
即使前路再艱難,有親人愛人在身側,再苦再難都能走下去。
今年,藺岩他們是在島上過的年。
家屬院的年味喜氣洋洋的,大年初一那天早上,柳青青今年照舊得到了藺岩給的紅封。
一早上,有不少小孩來家中拜年,他們的兜裡揣得滿滿的,滿是各家的糖果。
島上的新年,和去年在京市的比起來,藺岩和柳青青少了走訪的長輩,兩者不可對比,但不可避免的,柳青青有點想念遠在京市的葉淑君等人了。
大年初五過後,藺岩和藺萍照常回部隊了。
藺振東等小孩的假期長些,成群地在家屬院裡到處跑動。
年剛過,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氣氛,平日裡見到他們亂跑的大人們,也多是笑意,少了點責罵。
這日,藺岩從部隊回來,心情看上去有點沉悶。
晚間,夫妻夜話時,柳青青輕聲詢問他。
“怎麼了?”
“外邊的形勢越發不好了,今日我接到了媽打過來的電話,葉培受到了老師的牽連……”
葉家人中,葉四舅是個生意人,明麵上是最容易受到攻擊的。
但他早年為國家捐資許多,每次有天災時,他總會捐助善款,也是個紅色企業家了。
可葉培,他是大學教授,早年還有外出留學的經曆。
在這個時代,是最容易遭人構陷的。
他的恩師,沈不言教授,他們兩人是物理方麵的大能。
葉培有外出留洋的經曆,沈不言教授家中更是貴族之後,這師徒倆,被這時代的洪流裹挾。
藺岩今天接到葉淑君的電話時,這還是他第一回聽見他的母親,葉淑君女士脆弱的話音。
而他和葉培,也有深厚的兄弟情誼,親人蒙難,藺岩的心情是複雜的。
柳青青拍了拍他的後背,以示安慰。
“不若,讓表哥他們來島上吧?”柳青青提議道。
她越想越覺得可行,她的初心便是出一份綿薄力,照料這些“先生”。
“隻是可能,這中間得運作一番。”
藺岩的眼眸一亮,他緊緊握住柳青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