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德坊是一個二層茶樓,平時生意還不錯。
不過今天整個茶樓被人包了下來,並且一樓坐滿了穿著考究的人們,而三位老者和一位青年上了二樓,進了最大的包間“憶往昔”。
秦儀畢竟年紀小,所以需要諸葛霄雲這樣重量級人物坐鎮,主要是顯示對兩位家主的重視。當然,諸葛霄雲乃是一派之主,他的意見代表著整個風雲劍派的意見,不容小視。
自然有專業的服務員負責沏茶,不過在她沏好茶以後,秦儀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今天的話題很敏感,談的好,便是風平浪靜;談不好,當場動手打起來的可能性都是有的。
四個人都沒說話,房間裡很安靜,甚至能聽見樓下孫無敵的叫嚷聲。
茶飲半杯,秦儀率先開口。
“極寒冰界大家應該都知道了,一位自稱冰燔大仙的仙獸打通了異世界與我們的世界,那邊現在變成了座登陸港,隻要實力不超過仙人的存在都可以自通道進入我們世界,我有種預感,敵人很快會從通道打過來了,我們必須早做準備。”秦儀輕聲說。
趙清秋和孫驍對視了一眼,問“冰燔大仙是為何而來呢?不惜耗時耗力打通兩界通道,它們總歸有所求吧?”
“它說了,是為了殺我。但我不想被它殺,而且我不相信它的話。”秦儀倒是不隱瞞,畢竟人家能問出這樣的問題,自然是有些根據的。
“既然對方要殺的是你,你去死便好了,有必要拉我們一起下水嗎?”趙清秋淡然說。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如果有一天某個強大的外敵要滅了趙家,我們也可以看熱鬨,等他把你們家滅了再說?而且誰又能保證,對方殺了我以後,不會殺其他人。這不過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唇亡齒寒的道理,你身為世家家主,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吧?”秦儀眼眉一挑。
趙清秋微微一頓,明白秦儀這話意有所指,沉吟了一下,說“難道你的意思是帶著當世強者去和仙人拚命?”
“不,我的意思是希望大家聯合起來,一起對抗外敵。等到我實力足夠強大,會自己進去麵對冰燔,不拉其他人一起下水。”秦儀的意思很明顯,在他實力不夠的這段時間裡,大家同心協力抵抗外敵,反正能踏足這方世界的存在不會是仙人實力,最多是頂級自在境實力,未必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具體要我們怎麼做呢?”孫驍問。
“必要時候,開啟四方神獸平安陣。”想要開啟這個大陣,必須依靠四大世家的仙器,其中李家仙器掌握在三師兄手裡,自然是沒問題;錢家的仙器西極劍雖然在秦儀手上,但想要正常使用不太可能,這件事目前是死結;剩下的兩件仙器分彆在趙清秋和孫驍手中,如果對方不願意協助開啟平安陣,那麼秦儀最先要解決的麻煩,其實是他們兩個。
趙清秋聽到秦儀的目的是開啟平安陣,眼中光芒閃爍,冷哼道“你對我們世家出手狠辣,竟然還想著讓我們幫你拚命?難道你不知道,開啟平安陣便是我們四大世家的平安符,如果我們都感覺不到平安,何來天下平安!”
孫驍倒是沒說什麼,表情平靜,似乎早有了答案。
“我來說幾句吧。”諸葛霄雲見雙方針鋒相對,知道該他出場了,剛剛拿了秦儀的仙丹,他無論如何是需要表態的。
趙清秋和孫驍看向諸葛霄雲,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我隻問你們一句話,當年軒轅前輩把四件仙器交給你們四家,到底是因為什麼?”諸葛霄雲的聲音不高,但清晰地傳入兩個人的耳中。
趙清秋二人忽然不說話了,甚至臉色有點發紅。
“軒轅前輩是因為信任四大世家,覺得你們會在大夏危機來臨的時候挺身而出,用你們的鮮血來扞衛大夏平安!可你們這些年都做了什麼?斂財、爭鬥、通敵、壟斷,這是你們應該做的嗎?醒醒吧,該收手了!再不收手,前麵便是萬丈深淵!”諸葛霄雲嚴肅地說著。
“笑話!你不是我們世家中人,憑什麼批判我們?秦儀惹了強敵,就應該由他去解決,而不是拖著所有人和他一起下水。打不過人家就去死,活一天都會給大夏帶來危險。”趙清秋歪著腦袋大聲說著。
“就算我死了,危險就不存在了嗎?不說冰燔大仙,單單羅卡沙便不會善罷甘休。殺戮是它的本能,李家的下場你不知道嗎?它隻會帶來更多的死亡。就算我死了,你覺得它會放過這個世界裡的人嗎?唯有和它們抗爭,才能獲得生存的機會。”秦儀義正言辭地說。
“願意抗爭,你去抗爭,反正趙家不奉陪。”趙清秋猛然站起身來,低頭看了孫驍一眼,意思很明顯,不準備和秦儀妥協,要硬剛到底。
“彆急嘛,再聊一會兒。”趙清秋站起來了,孫驍並沒有站起來,似乎諸葛霄雲剛才的話起了作用。
趙清秋忽然有種被人背叛的感覺,陰沉地看了孫驍一眼,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然後一道流光向著遠方飛去。
在一樓的許多趙家人也呼啦啦跟著離開了,家主都走了,這裡立刻變得危險起來。
“我們孫家從來沒有忘過自己肩上的責任,你們以為我們孫家願意橫征暴斂嗎?那是沒有辦法,如果我們不強大,便會被其他世家壓榨。這千年來,孫家有好幾次都點滅亡,所以我們想儘辦法變強,以對抗其他勢力的威脅。”
“現在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們,在大夏有難的時候,孫家必定是站在最前的人,而孫家族人的鮮血隻為大夏而流!什麼狗屁的世家名號,我們孫家可以不要,甚至我們手裡的財富,隻要國家需要,我們會無償捐獻出來。大仙也好、神王也罷,誰要是敢踏進大夏領土,我們孫家子孫和它們死磕到底!”
孫驍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股氣勢猛然散開,整個人驟然高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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