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不折愣了許久。
回宮以後,見了一臉凝重的攝政王。
邊疆傳來密信,北狄和西戎暗地裡達成了合作。
這個冬天可能會對中原發起進攻。
如今已立冬,邊疆嚴寒,早已進入寒冷的冬日。
若是下了大雪,天寒地凍,適應這樣惡劣環境的草原人必然擁有優勢。
何況,若是北狄和西戎合作的話,就真是前有狼後有虎,這對後祁絕對是一場沉重的打擊。
祁不折因為蕭琅玉產生的那點惆悵和無措頓時煙消雲散,如今他沒有資格去多想兒女情長的事。
沈株玉和攝政王商討了一番,又召見幾位他的心腹大臣,以及朝中重臣商討。
到了夜晚,臣子們離去。
政殿安靜下來,那一瞬間,祁不折疲憊的倒在黃梨木椅上。
隻覺得全世界都好像靜了下來。
他感到深深的無助和孤獨。
突然聽到腳步聲。
祁不折望過去,目光先從絳紅色的衣擺,慢慢往上,最後落到蕭琅玉那種陰柔到凶戾的臉上。
祁不折就這樣淡淡的看著他走近。
蕭琅玉是真的高,瘦高瘦高的,還很白,委屈起來的時候,看著還挺可憐的。
但是祁不折知道,蕭琅玉不可憐,也不需要被可憐。
可憐蕭琅玉的人都被他殺死了。
但是,或許蕭琅玉是想要祁不折的憐惜的。
祁不折也好像知道,而且也真的可憐了他。
蕭琅玉走近,祁不折對上他的黑眸,陷入了一陣恍惚。
突然就覺得,那好吧好吧。
反正我也是利用他,何不如用一點真心呢?
祁不折想著,便冷冷的開口“把朕抱到內室的榻上去。”
蕭琅玉一愣,緊繃的表情驀然一鬆,他彎腰,輕而易舉將小皇帝抱起來,往內室裡走。
放到榻上後,祁不折又繼續提無理的要求,“肩膀疼,需要揉一揉。”
說完,又小心的瞅著蕭琅玉的臉色。
好,沒有變臭。
蕭琅玉一聲不吭,給他揉肩。
兩人都沒說話,過了會,祁不折又抬腳踢了踢他的腿。
“腳也酸了,要揉。”
蕭琅玉羽睫微顫,臣服一般的掀開衣擺,單膝跪了下去,將小皇帝的腳放到自己腿上,撩開皇袍,給少年皇帝揉腿。
祁不折看他這卑躬屈膝的樣兒,突然就笑了,手指輕佻的勾起男人的下巴。
蕭琅玉也如他意的抬起了頭。
蕭掌印眼尾狹長,還有點上挑著,若是一般人必然在一個柔字,而他眉眼鋒利,卻在一個狠。
祁不折彎下腰,和他對視,輕聲道“掌印這般,是何意?”
蕭琅玉下意識抬起一點頭向前。
兩人近在咫尺。
“陛下還不明白嗎?臣跪你是敬你也是……”
蕭琅玉頓了下,黑眸幽深,“也是愛你。”
祁不折被他這話驚著了。
愛?
他以為蕭琅玉頂多貪自己給予他的欲念,喜歡有,但愛又怎麼會談得上。
這個字一旦用得隨意,便顯得十分的輕浮孟浪。
可是蕭琅玉又如何是把愛啊喜歡啊掛在嘴邊的人?
祁不折像被這個燙到了似的,猛地抬起頭。
蕭琅玉沒有逼他,仿佛剛才那句話輕得不值一文錢。
是啊,他的愛意低賤,沒有份量,小皇帝再不在意又有何意呢?
蕭琅玉麵無表情的給祁不折揉著腿。
祁不折則傻愣愣的望著地毯上跪著的人。
“掌印,起來吧。”少年突然輕聲細語的說。
蕭琅玉放下小皇帝的腿,便站了起來。
身形挺拔筆直,像一把利劍。
祁不折又道,“彎腰親親朕。”
蕭琅玉一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