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兒。”
眼看著女兒情緒崩潰,三太太隻好坐起身子,拉起她的手。
她原本想先養好身子再說,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女兒再認不清楚現實。
“等你的婚事一了,娘就打算和你爹和離。”
三太太開口就是一個大雷。
薑菀懵了。
和離?
她爹和她娘?
雖然知道父母感情一向不太好,中間又有一群鶯鶯燕燕,但薑菀實在不敢相信,她娘要和離。
薑菀張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倒是三太太自嘲一笑“我是懶得再管他了,你祖母也是個偏心的,按說這話我做媳婦的不該說,但你瞧瞧白氏的張狂樣兒,如果不是有你祖母撐腰,她一個寡婦做妾的敢嗎?”
這些年,三太太沒少回娘家,求助幾個哥哥,幫三老爺疏通。
她出錢出力,總算給丈夫謀了個虛職,說出去好歹也有一個官身。
哪知道,他就是這麼報答她的!
“娘,和離哪是那麼容易的,你不要亂來!再說,我有個這樣的娘家,以後還怎麼在王府立足!”
薑菀又急又怕。
三太太還要再說什麼,外麵已經傳來婢女的通稟——
“太太,嬤嬤來了,讓三姑娘回去。”
話音剛落,一個容長臉,有著深刻法令紋的嬤嬤已經進門。
她是宮廷女官,有官職在身,麵對三太太這樣沒有誥命的後宅婦人倒也無需太客氣。
“三姑娘,您該去學規矩了。還有,哭哭啼啼可不是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哪怕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拔足狂奔,實在沒了禮數,不成體統。”
嬤嬤板著臉,一字一句,絲毫沒有給薑菀留麵子。
薑菀咬了咬嘴唇,隻好跟她離開。
一路上,她恨得心頭滴血。
這三年來,薑菀總是忍不住想要罵賊老天既然讓她重生,為什麼不能讓她事事如意?
上輩子,她嫁了個沒本事的男人,婚後沒兩年,娘家又倒了。
沒了娘家倚仗,婆母一反之前的態度,不僅對她百般刁難,還不停給丈夫塞女人。
就這麼被磋磨了幾年,她一命嗚呼,臨死的時候,還聽見婆母和丈夫在商量,要準備多少銀子娶繼室進門。
她好恨!
“薑芙,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就不用給瑞王當妾。呸,什麼側妃,我不稀罕!”
薑菀捏住拳,死死地咬著嘴唇。
“三姑娘,女子應有婦容,端莊柔順,萬萬不可以露出猙獰怨恨之色。”
教習嬤嬤冷漠平板的聲音又一次適時地響起。
薑菀隻好強迫自己換了個表情。
回到房間,她喚來婢女,詢問披風做得怎麼樣了。
婢女支支吾吾“姑娘,還、還沒做好……”
薑菀大怒,這披風是她讓婢女給陸硯做的,原本想在春闈之前送去。
但她的婢女如今都被教習嬤嬤們調教得如同鵪鶉一樣,一聽說薑菀要給外男做針線,一個個誰也不敢領這個差事。
最後,一個二等婢女實在推脫不過,落在她的頭上。
小人物倒有小人物的智慧,她不敢明裡拒絕,便使出一個拖字訣。
“連這點事都做不好,要你們有什麼用?哼,到時候喊來人牙子,全都賣了你們,彆想跟我去王府!”
薑菀大怒,嚇得一眾婢女全都跪在地上,砰砰磕頭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