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芙腿一軟,險些給她跪了。
朱雀大街那種地方,寸土寸金的,能賣胭脂水粉,除了地段好,肯定內部裝潢也精美。
她租得起這種鋪子?
婢女也麵露難色,想提醒自己的主子彆太異想天開。
“多謝郡主好意,隻是民女既承受不了高昂的租金,我以後的客人也未必敢隨意走進來。”
薑芙打了個比方“路邊小攤賣饅頭,老百姓排大隊去買,可是如果把它擺在一品居裡,誰敢進去買一個饅頭?”
小郡主扭頭瞥了一眼樓下,那裡剛好支著一個饅頭攤,熱氣蒸騰中,大家你一個我兩個地買著饅頭。
她點頭“那我懂了。我看你剛才一直到處看,是想在這條街上找鋪子?”
說完,小郡主又有一點嫌棄。
“這條街真不咋地,要不是我在清風茶樓門口遇到那個討厭鬼,我才不來這邊喝茶呢!”
她和皇後的侄女不對盤,幾次在宮裡遇到都發生摩擦。
剛才二人又在街上撞見了,互損幾句,小郡主在言辭上落了下風,她氣得掉頭就走。
薑芙笑笑,沒有去問是哪個討厭鬼,隻是耐心解釋“這邊普遍都是做小本生意,適合平民和底層官吏。”
小郡主“喔”了一聲,隨手從袖子裡掏出一個腰牌。
“喏,這是我們懷南王府的腰牌,你初來乍到,說不定碰到什麼狗眼看人低的家夥。要是有麻煩,就拿著這個來王府,我的親兵都是跟著我父王上過戰場的,看誰敢不開眼!”
她覺得薑芙這個人很直爽,很像她們西南女子,反正比京城裡的這些貴女強多了。
不像方蓉,一想到她,小郡主就覺得惡心。
她原本都快忘了李銘長啥樣,結果方蓉竟然跑到王府求見自己,一見麵就哭倒在地,求她給一條活路。
還讓人不知道從哪裡搞出一碗黑黢黢的藥,說是絕子湯。
非要當著眾人的麵喝掉,說不敢生出庶子來給小郡主添堵,隻求能在她和李銘的身邊伺候。
小郡主一頭霧水。
她甚至都不清楚絕子湯是什麼東西,隻是覺得那碗裡的東西味道難聞得很。
倒是把幾個年長的婢女氣得臉色鐵青,叫人把方蓉丟出去,不許她再上門。
“伯府好教養,任由女兒來敗壞我們郡主的閨譽!派了八百裡加急書信,本官將此事已經稟告王爺,想必王爺一定會替郡主討個說法!”
留守京城王府的長史親自上門,堵著安陽伯,把他罵得無地自容。
安陽伯又是拱手,又是作揖,好容易才把人送走。
轉頭就禁了方蓉的足。
方蓉出不去院子,暫時沒法聯係王順家的,也就不能派人來找薑芙的不痛快。
雙手接過腰牌,薑芙再次拜謝“有郡主給民女撐腰,民女以後可就不怕了。”
小郡主點頭“那是。”
看,這就是她喜歡薑芙的原因之一,識趣,又會說話。
換成那些虛偽的女人,隻會說什麼我不敢要,不敢給郡主添麻煩什麼的。
走出茶樓,邱氏長出一口氣。
彆看她剛才表現得挺得體,甚至還喝了茶,但其實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這位郡主實在平易近人。”
四下無人,邱氏小聲說道。
薑芙也笑了“郡主天真爛漫。”
邱氏點頭。
其實,她還覺得小郡主有幾分麵善,隻是自己從沒去過西南,更不認識那邊的人,想必是錯覺而已。
她們特地去了回春堂,看看那個命大的男人。
薑老實去過一次,說老大夫醫術過人,從閻王爺那裡把人給拉了回來。
隻是那人傷口有些化膿,所以起了高熱,情況依舊很凶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