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為什麼不想和那些高門大戶打交道,很簡單。
人家不缺這點小錢,而且,薑芙自覺也伺候不起他們。
一個不小心,很可能就是破家滅門。
她對自己的能力還是有著比較清晰的認知。
當然,薑芙也知道,她不可能一開始就得到那些官眷的信任。
她們的丈夫到底都在朝為官,有的顧及臉麵,有的擔心被騙,總要有所忌憚。
但說到底,人活在世,沒有不為這碎銀幾兩的。
男人們要麵子,喜歡在外麵瀟灑,相互應酬。
女人們卻要算著家用,每天一開門就要麵對柴米油鹽醬醋茶。
哪一樣不要銀子的?
所以,薑芙並不著急。
她也不大張旗鼓宣傳,這畢竟不是什麼適合拿到台麵上說的。
她隻是和邱氏去了一趟香火旺盛的明月庵,一座在京城很有名氣的庵堂,並且包了厚厚的香油錢,還許諾明年若是賺到錢,會給更多。
要知道,庵堂裡的那些尼姑可不是隻會整日念經。
她們與幾乎所有的官眷都有往來,再足不出戶的女子,一年中也總有幾次要去庵堂上香祝禱。
庵主既滿意薑芙的大方,又覺得一旦事成,更有利於自己行走於各家後宅,於是一口答應,幫她在那些官眷中透透消息。
沒多久的一個午後,有人上門。
那官太太模樣的年輕婦人先是讓婢女挑了一些菌子木耳,又和薑芙聊了幾句,並沒有什麼特彆的。
但薑芙卻一直耐心陪伴,親自將這對主仆送出門外。
過了兩日,卻是隻有婢女一人獨自前來。
進門見到薑芙,她便含笑詢問,可否單獨聊聊。
一炷香之後,婢女離去,看似什麼都沒買,但懷中已經多了二十兩現銀,和一支全新的鎏金簪子,款式很是彆致。
這也是薑芙最近想出來的點子。
薑芙畫了一些首飾樣子,款式普遍都很輕巧、精致,耗料不多。
插戴在頭上,不顯得多貴重,卻能讓人眼前一亮。
她把圖紙拿去銀樓,免費給他們使用,條件是對方要把樣品以十分低廉的價格賣給她。
女人們出門做客,如果次次都戴著一樣的首飾,彆人嘴上不說,背後也要嘲笑。
不算昂貴但造型彆致的發簪和發梳,更能俘獲女人的心。
沒幾天,那年輕婦人又來了,這一次卻不隻自己,還帶來了一個閨中好友。
這位閨蜜顯然比她膽子大多了,第一次上門,就直接說明來意。
薑芙當然也會讓對方滿意。
一個月下來,她不過隻做了五六筆生意,但利潤卻比單純賣山貨高出一截。
起碼能維持鋪子繼續運轉。
這還隻是開頭,以後熟客多了,還會介紹新客,所以薑芙覺得很滿意。
“我打算回縣裡看看,也不知道家裡的鋪子咋樣了。”
薑老實準備回去看看,那裡畢竟是他多年的心血。
他趕著騾車,順路去了回春堂。
李鈺在半個月前就能下地活動了。
對於他體內的毒,老大夫越研究越上癮,乾脆讓他繼續住下,方便他隨時查看。
如今他已有了眉目,隻是還對其中一兩味藥材拿不準,尚在反複斟酌。
聽說薑老實要回萬鬆縣,李鈺主動說道“薑叔,我跟你一起。”
薑老實有些擔憂他的身體。
李鈺卻說“我一個大男人躺了這麼久,渾身骨頭都癢了,你若不嫌棄我,咱們路上也能說說話。”
話已至此,何況看李鈺的臉色確實不錯,傷口結痂,開始長出新肉,薑老實就讓他也上了騾車。
二人說笑著,一路回到了萬鬆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