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釗嚇得又把頭埋到侯夫人的懷裡,瑟瑟發抖。
侯夫人心疼得不行,也大聲喊道“哪個敢出去亂嚼舌根,打死全家!”
鎮北侯冷笑“打死,你打死得過來嗎?闔府上上下下,光是各院伺候的就有多少人?還有,誰沒個親朋古舊,誰沒個仨親倆後,你就敢保證,全京城裡連一張嘴都不漏下?”
一句接一句,成功讓侯夫人白了臉。
但她緊緊地摟著李釗,不肯鬆手。
出了這種事,一旦傳開了,她的釗兒以後恐怕都找不到什麼好嶽家了……
誰敢把女兒嫁給這樣的好色鬼。
也不知道釗兒的身子有沒有虧空了,都怪那小蹄子,一定是她勾的釗兒!
這麼一想,侯夫人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淩厲,死死地盯著跪在地上的婢女。
“來人,把她拉下去,先灌了紅花和啞藥,再叫人牙子過來領走!”
如果不是礙著鎮北侯還在場,侯夫人早就打殺了這個賤婢。
那婢女連聲哭嚎,仍是被幾個婆子一起拖了下去。
不消說,有侯夫人發話,她一定會被賣到極其肮臟的地方去。
李釗的目光閃了閃,沒有說話。
他其實還挺喜歡這丫頭的,不然也不會收用了她。
隻是如今父母都在氣頭上,自己不必為了個賤奴求情。
等過了這陣風頭,再問母親要幾個美貌婢女就是了。
雖然處置了李釗屋裡伺候的人,也警告下人們不許傳揚,但鎮北侯仍舊坐在那裡,兀自生氣。
結果,門房那邊來稟告,說安陽伯來了。
門房支支吾吾“還帶來了好多東西,小的看著,倒像是當初送去的聘禮……”
他沒看錯,而且安陽伯一進門就說了,他是來找鎮北侯退親的。
“咣當!”
鎮北侯又氣又急,騰地站了起來,將桌上的茶杯帶翻,摔在地上,應聲碎了。
他還沒退親,女方那邊居然來不及了!
自古隻有男方退親的道理,他倒要看看,是誰給安陽伯的膽子,敢來退他家的親?!
主客落座,氣氛緊張而尷尬。
安陽伯坐不住了,起身向鎮北侯致歉“侯爺莫怪,實在是小女頑劣,不堪為世子正妻。今日特地送回聘禮和庚帖,這些東西,納妾並不需要。”
他把姿態放得很低,也以伯府主人的身份,確認了把女兒送給侯府做妾一事。
在此之前,此事皆由女眷商定,並不涉及兩個男主人。
聽到伯爺把聘禮都還了回去,於氏氣得心口痛。
女兒還在被禁足,她正想著找個機會求求情,哪知道懷南王那邊又派了人過來!
那些聘禮,於氏原本也沒有打算留下,都會加到嫁妝裡,給女兒一起帶到婆家。
“夫人,懷南王勢大,咱們實在得罪不起啊!”
王順家的低聲勸慰道“不如多多折了銀子,換成銀票,讓姑娘隨身帶著就好。”
她沒敢告訴於氏,伯爺已經私下敲打過自己了。
還說如果她再在於氏耳邊攛掇,就把她一家子都發賣出去。
王順家的雖然不是伯府的家生子,但如果伯爺發話,想必於氏也保不住。
於氏低泣“可憐的蓉兒,我這個做娘的想風風光光送她出門子都不行……”
等方蓉聽說了安陽伯的舉動,本就鬱悶的她更加覺得,這世上即便是親爹親娘也靠不住。
她也更恨薑家人。
如果不是抱錯了孩子,讓她從小沒能夠在親爹娘身邊長大,安陽伯爺一定不會對自己這麼冷漠!
殊不知,這和在不在身邊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