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
衛國公如夢初醒,趕緊磕頭,叩謝隆恩,然後伸出雙手,恭敬接過聖旨。
這聖旨一會兒要開了祠堂,專門供奉在祖宗靈位麵前。
郎軼撣了撣衣服,含笑道“咱家還想跟薑六姑娘說兩句話。”
衛國公趕緊讓開地方。
其他人此刻也已經回過神來了,正用複雜的目光看著跪在地上的薑芙。
怎麼會是她呢?
是誰也不應該是她啊!
王氏激動地不停用帕子擦拭著眼眶,她熬了這麼多年,終於要熬出頭了!
皇後,她的女兒是皇後!
即便皇帝已經有過兩位皇後,這一次是第三次封後。
但那又如何!
皇後,六宮之主,母儀天下!
薑芙起身,走到郎軼的麵前,然後像上一次那樣,對他行了個禮。
她行禮的儀態落落大方,即便挑剔如郎軼,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郎軼連道不敢“薑六姑娘客氣了,咱家以後還要多多仰仗您才是。”
他嘴上說著不敢,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謙卑之色。
薑芙沉默。
她知道自己應該主動對郎軼示好,反正說幾句好話而已,拍馬屁又不花錢。
但麵對這麼一個玩弄權術,臭名昭著的宦官,薑芙總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就在她下定決心,真的要放下個人素質的時候,郎軼忽然俯身,拉近了二人的距離。
薑芙一驚,下意識吸氣。
她的鼻間頓時縈繞起一股香味。
一時間,薑芙難以辨認那是什麼香。
不過,她早就聽說,太監們很喜歡熏香,因為可以遮掩身上的尿騷。
“以後大家都在宮裡討生活,薑六姑娘,咱們來日方長。”
清潤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郎軼的聲音很低,低到令薑芙懷疑,可能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聽不到這句話。
薑芙微微變了臉色。
她聽出了對方的不懷好意。
但她完全不記得自己哪裡得罪過郎軼。
即便在她出現在這裡之前,真正的薑六也極少出門,更不可能惹到這位。
除了在宮道上那次,薑芙壓根沒見過郎軼。
難道,這家夥已經察覺到了自己對他的敵意?
“好了,咱家回宮複命了。”
郎軼一點頭,身後立即圍過來十幾人,將他簇擁著離開。
這氣勢,不愧是九千歲。
或許,在他眼裡,小小一個國公府,根本不算什麼。
但衛國公等一眾男子卻點頭哈腰地親自將郎軼一行人送到了大門口,等他上了馬車,才轉身回府。
女眷還站在原地。
衛國公臉上掛著笑容,大手一揮“快,快準備東西,開祠堂!”
說完,他又對薑芙說道“你也進去給老祖宗們磕個頭。”
女子不能隨意進祠堂,在衛國公看來,這對薑芙來說已經是極大的殊榮。
畢竟是要做皇後的人了,希望祖宗能多多庇佑。
假如真的生了兒子,那就是嫡子,是太子!
整個國公府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喜悅中,除了二房。
二房的薑萍隻是貴人!
大房卻出了皇後!
就連老夫人私下裡也撇嘴“六丫頭怎麼會有這種運道,估計祖宗顯靈的時候也打瞌睡了!”
如果這好事落在二丫頭的頭上,那該多好!
皇後冊封大典歸禮部和內務府籌備,和一般的婚嫁流程有所不同。
薑芙也不必像普通的待嫁少女那樣在屋裡繡嫁妝,而是跟著宮裡派下來的女官和教導嬤嬤學習各種宮廷禮儀,與皇家有關的各種知識,還有一遍遍地熟悉大典流程。
連小爆都很驚詫“你居然能忍住,我以為你會抗拒呢?”
已經累癱在浴桶裡的薑芙連動也不想動,任由兩個婢女在她的身上塗舒緩精油,再給她按摩皮膚。
“宮規森嚴,而且可以要人命,我不想被人拿住把柄。熟知規則的人才可以善用規則,善用規則的人才可以不懼怕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