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四周落針可聞。
薑萍張了張嘴,緊接著,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一張臉白得嚇人。
難道薑芙已經知道了?
不,不可能!
但她為什麼說關乎性命,又嫌棄自己大意?
或許是巧合吧,薑萍如是安慰著自己。
不過,再想到薑芙如今是皇後,不再是衛國公府裡的小透明,說不定這六宮中到處都是她的眼線……
薑萍愈發坐不住了。
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六妹妹這是哪兒的話……”
薑芙不理會她,徑直拿起茶杯。
一旁的宮女提醒道“薑貴人,尊卑有彆,還請注意您對皇後娘娘的稱呼。”
什麼六妹妹的,亂叫一氣,沒得叫人笑話。
宮女倒是沒把話說得這麼難聽,但她臉上的不屑之色,足以說明了薑萍實在不懂規矩。
薑萍隻好改口“請皇後娘娘原諒臣妾的無心之失。”
說罷,又要下跪。
薑芙阻止了她,讓薑萍的宮女扶她起來。
“你是為了衛國公府分家一事來的吧。”
薑芙把話挑明“祖母去得突然,你我同是祖母的孫女,悲痛的心情自然不必多說。如今我們都在宮裡,不方便出去吊唁,若是你想派個人出宮看看,我可以準許。”
讓宮女或者太監送些東西什麼的,她不會攔著。
但也僅限於此。
薑萍在意的並不是這個。
“多謝皇後娘娘。隻是實在沒想到,分家畢竟是大事。”
她一臉為難“就怕外麵那起子小人胡說八道,影響大伯和娘娘您的清譽。”
薑芙冷笑,外麵的人好說,倒是你們二房肯定少不了想潑臟水。
她表情一肅,正色道“薑貴人,你如今是陛下的嬪妃,衛國公府的事情已經與你無關。”
女子一旦嫁人,按照當下的風氣,便沒有資格對娘家的大小事宜指手畫腳。
否則,就會被人笑話,說誰誰誰家的姑奶奶越俎代庖,是極其丟臉的事情。
所以,薑芙的訓誡沒有任何問題。
薑萍雖然不甘心,可也完全無法反駁。
薑芙沒理會她,繼續說道“另外,二叔一房分到三成家產,大房不過四成而已,薑貴人還有什麼好擔心的?若是這樣也有人亂嚼舌根,那隻能說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升米恩,鬥米仇罷了!”
賤人就是矯情,還得敲打她幾句才行。
聽到大伯竟分出了三成家產給自己這一房,薑萍徹底無言以對了。
她訥訥“臣妾……是臣妾草率了,不應該因為這種事情來叨擾皇後娘娘。”
來找薑芙之前,薑萍就算不敢興師問罪,多少也是帶著情緒的。
沒想到,自己反而被薑芙給教育一通。
薑萍又氣又羞地走了。
後宮裡沒有秘密,這件事很快傳了出去。
薑萍也毫無意外地成為了眾人口中的笑柄。
“多大的臉,居然跑去找皇後娘娘說理。”
“笑死了,頭一次見到吸血吸到這麼理直氣壯的。”
“哎,大哥莫笑二哥,渾身上下一般貨。像衛國公府二房那樣的,誰家沒有?不過都是胳膊折了,藏在袖子裡罷了。”
“姐姐這話很是。”
閒來無事,這些嬪妃好不容易才逮到一點樂子,可不是要講上三天三夜才罷休?
且不說薑萍臊得不敢出門,連文貴妃都覺得自己的臉皮被丟到爪哇國去了。
她氣得隨便找了個理由,罰了薑萍抄《女戒》十遍。
薑萍乖乖領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