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至今沒有兒子,大家心裡都明白,儲君很可能出自幾個王府中的一個。
但那是以後,起碼皇帝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呢!
新皇什麼時候登基?
那必須是老皇帝死了,或者老皇帝主動禪位的時候啊!
晉王世孫的行為,往小了說,是熊孩子作死,往大了說,就是大!逆!不!道!
晉王和世子還在前麵積極表現呢,哪知道小胖墩兒轉頭就在後麵坑親爺爺和親爹!
大概是薑芙的臉太嫩了,再怎麼裝扮,她也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小胖墩兒隻是慌亂了幾秒鐘,很快又洋洋得意起來。
“哼,你沒有親兒子,以後隻能認彆人的兒子做兒子,看彆人的眼色過日子!”
小胖墩兒翻了翻眼睛。
他才不怕這些隻會哭唧唧的女人,他是男子漢!
在場的人,除了薑芙之外,已經全都跪在地上了。
眾人深埋著腦袋,一個比一個趴得低,連大氣都不敢喘。
薑芙深深地看了小胖墩兒一眼。
這種話,要不是大人說過,他是不可能說得出來的。
晉王府似乎把儲君之位當成囊中之物了?
也是,晉王世子已經年過而立,歲數比郎軼還大。
按照輩分,他作為皇帝的親侄子,是很有希望被過繼,成為儲君的。
以世子的年齡和見識,想要操控他,總要耗費一些時日和手段。
朝中大臣都想選一個十歲以下的孩子,畢竟皇帝春秋鼎盛,完全可以把這個孩子接進宮裡,由皇帝帶著,悉心培養。
那麼半路殺出來的晉王世子,就顯得十分突兀了。
薑芙正想著,冷不防一個聲音響起。
“按照世孫方才所說的話,原來做了內侍的,身上都有大罪孽要贖。”
那人走得極快,不過才說了這麼一句話的功夫,儼然已經從遠處走到了近前。
郎軼有內力,所以他無需刻意高聲講話,仍舊能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一見到是他來了,薑芙頓時有一種隊友出力我躺平的感覺。
雖然她也不是很確定,郎軼現在究竟算不算她的隊友。
但隻要他腦子沒壞,就一定不希望那個上位的人是晉王世子才對。
果然,郎軼麵如寒霜,一看就是被得罪狠了。
小胖墩兒雖然熊,但他認得郎軼。
他頓時結巴了“你、你就是那個……郎……郎……”
“郎”了半天,也沒敢完全說出郎軼的名字。
主要是郎軼凶名在外,哪怕是幾歲小兒,亦有所耳聞。
“是我。”
郎軼翹起嘴角“世孫倒是說啊,像郎某這樣的人,進宮伺候這麼多年,究竟是要贖什麼罪呢?”
小胖墩兒“吧唧”一下趴在了地上,渾身的肉顫巍巍。
他哪裡敢說郎軼有罪啊?
“世孫剛才不還口若懸河嗎?怎麼一轉眼就成鋸嘴葫蘆了?”
郎軼走過去,足尖輕輕一點,小胖墩兒就像是一顆球一樣,骨碌碌地滾出去了一丈多遠。
他痛極了,但不敢像在家裡那樣放聲大哭,隻是咧個嘴,涕淚橫流。
看到小胖墩兒的鼻涕都流進嘴裡,薑芙嫌惡地把頭扭到一旁。
恰好對上了蕭延那雙黑如寒星的瞳眸。
這孩子……
分明還年幼得很,然而因為一出生就沒了爹娘,經曆坎坷,自然比同齡人早熟。
不隻是小胖墩兒,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也都嚇得不輕,一個個的抖如篩糠。
更有膽小的,已經被嚇尿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騷味。
相比之下,蕭延蒼白的小臉上卻是毫無表情。
但薑芙看到他垂在身側,緊緊握成拳頭的小手,就知道這孩子的內心其實並不平靜,更不可能是被嚇呆了。
“來人,把他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