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蘇兒收拾妥當,時候已經不早了。
丹朱知道,吃早飯是彆想了,但如果能喝口水也好。
她伸手一摸桌上的茶壺,是冷的。
一杯冷茶喝下去,搞不好會鬨肚子,她隻好作罷。
剛好羅北霆走進來“好了沒?”
柳蘇兒舔了舔微乾的嘴唇,笑著點頭“走吧。”
她並不知道,其實府裡的大廚房一日十二個時辰都是不滅火的,灶上時刻吊著雞湯,就防止哪位主子半夜餓了,能立刻下一碗麵。
更不用說這都是早上了。
隻是大奶奶苛待下人的消息傳得十分邪乎,聽說錦安院裡那位素笑姑娘的兩條胳膊都快廢了,誰還敢上趕著端熱水和吃食過來?
那就不是巴結,搞不好是找死了。
大丫頭們不提醒,小丫頭們更不敢。
導致羅北霆和柳蘇兒就這麼餓著肚子,走了一刻鐘,去給長輩們請安。
等終於走到地方,彆說柳蘇兒眼前發黑,就連羅北霆都覺得後背冒冷汗。
他昨晚隻喝酒,沒吃東西,又辛苦耕耘了一整夜,今早起來水米未沾,哪怕是鐵打的人都受不了。
何況,和羅漾比起來,羅北霆即便更年輕,身體素質卻差得遠。
因為羅漾常年在外麵打仗,大房隻有這麼一個男孩,羅北霆多少也算是長於婦人之手。
更彆說,阮氏還有私心,更巴不得養歪了他。
進門之後,這對夫妻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無奈。
這才第一天,柳蘇兒就打從心眼兒裡厭惡極了晨昏定省。
“等一下我陪你回去休息。”
羅北霆捏了捏柳蘇兒的手,輕聲安慰道。
柳蘇兒一臉甜蜜“嗯。”
同樣是敬茶,但今天的場麵就顯得冷清多了,可能因為羅老夫人的臉色不太好,其他人也都閉口不言。
連族親都沒邀請,就隻有家裡的兩房人。
畢竟,羅老夫人心中還憋著一口氣。
羅漾和薑芙,羅濡和阮氏,分左右坐在羅老夫人的下首。
二房的幾個哥兒姐兒也站在旁邊。
羅北霆拉著柳蘇兒跪下,先給祖母磕頭敬茶。
羅老夫人看在寶貝孫子的麵子上,倒是沒說什麼。
她痛快地把茶喝了,把見麵禮給了。
“你既已成親,便是大人了,往後更要注意言行,妥帖辦差才是。”
羅漾端著茶杯,敲打了幾句。
作為後娘,薑芙隻是含笑,並不說什麼,甚至當做不認識柳蘇兒一樣。
二房那邊就更不會喧賓奪主了。
尤其羅濡還惦記著和朋友去賞畫,喝了茶之後,就跟屁股後麵有狗攆似的跑了。
見狀,薑芙也不禁替阮氏感到一陣心塞。
有野心的女人嫁給不求上進的男人,也不知道對兩個人來說,誰更痛苦一點呢?
從蒲團上站起來的時候,不知道是昨晚鬨得太荒唐,還是剛才跪太久了,柳蘇兒兩腿一軟,沒站起來。
羅北霆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腰。
他的手心火熱,一陣麻酥酥的感覺從尾椎骨處擴散,像電流一樣流竄全身,柳蘇兒粉麵一紅,忍不住嚶嚀一聲“夫君……”
這聲音實在嬌媚無比,像是裹了蜜,像是淌著水。
二房的幾個哥兒年紀也不算小,聽到動靜,一個個全都漲紅著臉,再不敢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