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漾聽出薑芙的意思。
想來也是,薑老頭雖然煩人,卻不可能做出危害江山社稷的事情。
薑家上上下下這麼多口,哪怕心思各異,但沒人敢拖整個家族下水。
所以,如果一定有人有嫌疑,肯定還是柳蘇兒這種無牽無掛的。
“傳回來一部分消息,但很少,暫時隻知道柳家在西北的生意做得並不小,販馬,賣皮毛之類的。”
本朝對飼養及售賣馬匹的政策製定得較為寬鬆,隻要不是戰馬,管理並不森嚴。
因此也有一些商人憑借地理和交通的便利,少量販售,當然利潤也非常可觀就是了。
不然,柳蘇兒的手上也不會有那麼多錢,更不會千裡迢迢投奔薑家。
一個孤女手捧巨款,如果沒有倚靠,豈不是三歲小孩抱著金元寶招搖過市?
關於這些,羅漾派去的人已經都查清楚了。
他沒把人收回來,讓他們繼續去深挖,就是想看看柳家或者柳蘇兒,是否和西蠻人有過接觸。
“是,我母親說過,說姨丈這個人不簡單,原本也不過是小商販出身,正是靠著他能乾,才攢下了偌大的家業。”
薑芙點點頭。
她也順便挖個坑。
這世上又不缺能乾的,能乾就一定能發財?
那牛馬驢騾都能發財了,比人還能乾。
指不定就是有過什麼特彆的機遇,或者倚仗特彆的渠道,才能賺到大量銀錢。
看羅漾的表情,應該是也把這話聽進去了。
薑芙也不再深說。
正所謂響鼓不用重錘,和羅漾這種人說話就是要聽話聽音,聞弦知意。
不過,她臨走之前,還是沒忘記洗刷自己的冤屈。
“雖然我倆曾是表姐妹,但無論是我本人,還是我娘家,都算對得起她了。你想想看,若是她和大爺的事情撕擄開了,傳到外麵,連你我二人的婚事恐怕都要受到影響,萬一上達天聽,誰又能揣測得了聖心?天子之怒,堪比雷霆,彆說是薑家柳家這種門第,怕是連羅家都挨不過。”
這道理,薑芙相信羅漾不會不懂。
但她還是要親口說出來。
一個是為了表態,二個也是防止柳蘇兒反咬一口,倒打一耙。
萬一她哪天為了自保,故意往薑尚書府上潑臟水呢?
先把預防針打好。
說完,薑芙施施然行了個禮,走去旁邊看回門的禮品單子。
說來也怪,這裡的風氣是嫁人之後一個月才回娘家,而且也不是吃了午飯就走,而是要小住一段時間。
薑芙自然也不能免俗,她打算回去住個三兩天,意思一下。
禮品單子是阮氏送過來的。
乍一看花團錦簇,實則都不咋樣,放在平時還過得去。
作為回門禮可就減薄了一些,隻能混弄不懂的人。
薑芙不是那種往娘家搬東西的性子,但也不會草草敷衍,那樣丟的是自己和羅漾的臉。
該省的不能省。
她提筆,在上麵圈了幾樣,又替換成彆的,然後讓下人送去給阮氏。
至於阮氏看了之後,會不會氣得肝疼,那就不管了。
你先出手了,就不能不許他人還手。
倒是羅北霆和柳蘇兒那邊,彼此正情濃著,吃了午飯,說著說著又滾到床上去了。
原本應該素笑在門外伺候著,但她幾乎抬不起胳膊,很是難受。
素言有心討好“姐姐快回房去塗些藥膏吧,這裡我來守著便好。”
她剛才差點兒丟了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如今乾脆豁出去了,想儘辦法和大家交好。
當然,兩個丫頭也根本沒想到,屋裡那二人大白天的就敢真刀真槍乾起來。
素笑猶豫一下,還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