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急,薑芙匆匆去拜彆林老姨娘。
從她來到這個世界,林老姨娘算是僅有的幾個真心對她的人,而且又是長輩,於情於理,薑芙都不能一聲不吭地就走了。
乍一聽說薑芙拜了名師,以後就要跟著師父一起,林老姨娘十分意外。
但她很快露出喜色“好,好,你要孝順師父,多學本事。”
趕緊催著林保家的去拿了一個包袱過來,一打開,裡麵竟是一套新趕製出來的衣服,顏色鮮嫩,用料昂貴,正適合年輕姑娘。
“幸好做得早。”
林老姨娘如今已經很少動針線了,不過她還是親手給薑芙做了這麼一套。
抱著包袱,薑芙眼睛濕濕的。
“快走吧,彆讓你師父久等。以後我叫越哥兒去看你,缺什麼少什麼也彆不吱聲,托人帶信兒回來。”
林老姨娘一邊說著,一邊擺手,催促她快走。
等薑芙一走,她馬上背過身,默默地用帕子按住眼睛。
林保家的小聲念叨“好了好了,您是有後福的人,且再等等吧,多說半年……”
隻要林越高中,林老姨娘就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其實大家心知肚明,不過不能把話說得太滿而已。
等薑芙到了門口,樊大家已經在等她,馬車就停在旁邊。
樊先生和林越將他們送到了城門外。
一年前,樊大家在西郊一處坤道院落腳,名為蓬萊宮,在這裡修行的都是女道長。
如今雖然大多數權貴都信佛,不過京城裡也有一些人是信道的,其中最有權勢的,要屬當今的太後娘娘。
太後非陛下的生母,她無子女,因喜愛孩子,所以收養了生母難產而亡的五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皇帝。
正因為感念太後的撫養和扶持,皇帝對這個養母兼嫡母極為孝順。
不少內外命婦都因為太後信奉道教,所以也跟著信了起來。
一路上,樊大家時不時地給薑芙講上幾句,便於她快速地融入全新的生活。
去寺廟還是道觀,對薑芙來說,其實都無所謂。
不過,她聽得很認真,也都記在心裡。
見薑芙乖巧,樊大家愈發覺得這個徒弟沒有收錯,說不定真的能夠將自己的衣缽發揚光大!
在蓬萊宮的生活很簡單,很規律,薑芙每天跟著眾人做早晚功課,其餘時間則隨著樊大家學習。
樊大家對她所說的“透視”和“陰影”等新興理論十分感興趣,師徒之間教學相長,不斷嘗試,總結,收獲頗豐。
臘月二十,林越和晨耕到了山腳下。
他們帶來不少東西,吃的喝的,各種年貨,把隨行的那輛馬車都快裝滿了。
二人沒有上山,而是給了一個住在附近的小童一包鬆子糖,請他傳話。
薑芙一路跑到了山腳下,見到他們。
林越解釋“因為不確定會不會影響道長們,隻好讓你下來了。前天府學放假,正好姑祖母準備了一些年貨,叫我給你送來。你放心,不需要避諱,都是可以吃用的,我問過了。”
風大天冷,他雖然戴了兜帽,但臉頰仍是被吹得發紅。
薑芙趕緊把手爐遞給林越。
他不肯要,又推給她。
兩個人,四隻手,就這麼撞在了一起。
薑芙的手又軟又暖,稍一碰到,林越隻覺得自己的指尖都麻了,他尷尬地蜷了蜷手指。
“拿著,回去的路上也用得著。”
她不由分說,硬塞到林越的手裡。
站在旁邊的晨耕看得眼熱,沒看他凍得上躥下跳的,這倆人你讓我,我讓你,咋不讓讓他啊?
“老姨娘可好?”
薑芙打量著林越,見他變化不大,鬆了一口氣。
她相信,春杏是個靠譜的,哪怕自己不在,也一定能把小院打理得妥妥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