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春杏。
巧的是,我在兩個世界裡都叫春杏。
對我來說,我從來沒想過穿越。
甚至這兩個字,都是我在電子廠打工的時候,聽另一個女工說的。
她每天下工之後,就拿著手機看小說。
她看到喜歡的,就讓我一起看。
我也跟著看了一本,覺得挺好玩的,一個現代女孩穿到了古代,就成了王妃,長得漂亮,好多男人都喜歡她,連花心王爺都為她不再沾花惹草,太夢幻了。
說回我自己。
在我八歲之前,我的父母每年春節會回一趟老家,不等正月十五,他們又會離開,去外地打工。
後來,他們都不回來了。
聽村裡人說,他們離了婚,又各自結了婚。
我讀到小學五年級就沒有再去學校,爺爺那年摔斷了腿,奶奶腰不好,乾不了重活,我隻好留在家裡。
十四歲,我跟著村裡的族姐去了縣裡打工。
我謊稱自己十六歲了,電子廠裡有很多和我差不多的女孩,沒人舉報雇傭童工什麼的。
乾了四年多,廠子倒閉了,好像是因為我們生產的電子設備被淘汰掉,市麵上有了更新更好的產品,價格也更低廉。
我隻好重新找工作。
這一次,我去了市裡,但我連個初中學曆都沒有,又是女的,想賣力氣也不行。
最後,我找到一份住家保姆的工作。
雇主是一個七十歲的退休教授,他的兒女都在國外,他身體不錯,需要保姆做飯,打掃衛生,遛狗,活不多。
一開始,聽說雇主是男性,獨居,我有些猶豫。
但又聽說人家是大學裡的教授,享受什麼國家津貼的,我頓時慶幸自己能爭取到這麼一份工作。
我很珍惜這個機會,每天早上五點就起來做早飯,不僅換著花樣,還特地用手機查各種適合老年人吃的食物。
連擦地板,我都是跪在地上,一點點地擦。
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一個午後,我伏在地上乾活的時候,那個道貌岸然的老頭從後麵按住了我。
我奮力反抗,然而,我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掙脫不了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男人!
即便我從小就做農活,劈柴挑水樣樣都行!
這一刻,我才明白男女在體力上的天然差異……
事後,老頭居然恬不知恥地誇我是好女孩。
因為我是第一次,他說像我們這種農村出來的打工妹,小小年紀不讀書,也不懂自愛,肯定早就跟黃毛滾到一起去了。
我再也受不了,衝進廚房,拿起每天使用的菜刀。
我要殺了他!
老頭大驚,看我來真的,他也發了狠。
我們兩個扭打在一起。
直到一股劇烈的疼痛從我的心口處傳來……
他奪下了菜刀,深深地砍在我的胸前!
再睜開眼,我發現自己躺在地上。
這是一間寒酸淩亂的屋子,甚至沒有像樣的家具,比我老家的房子更破。
我以為老頭把我丟在這裡等死。
直到一個臭烘烘又醉醺醺的男人衝過來,他一把薅住我的頭發,問我把錢藏在哪裡。
“老子要去打酒!”
他惡狠狠地扇了我一個耳光。
我支撐不住,又昏了過去。
用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我才終於搞清楚,我不再是我了。
我還叫春杏,是長興伯府裡最下等的一個仆婦,甚至沒資格到伯府裡伺候主子,平日裡隻能接些漿洗縫補一類的活計,勉強度日。
打我的男人是我的丈夫,劉二狗。
我也想過反抗,逃離,那是我求生的本能。
直到我一次又一次地體會到現實的殘酷。
家奴,連人都稱不上。
男女平等,反家暴,人權,自由,更是與這個世界毫無關係。
我不懂,像我這樣的人為什麼要穿越?
我穿越了又能做什麼?
我不是美貌的王妃,我隻是一個醜陋的疤臉婆子……
我想過死,但又不甘心。
我渾渾噩噩地過日子,挨打了也不吭聲,每天麻木地洗衣服,漿衣服。
直到有一天,有伯府管事找上我,說我男人死了,還把我的賣身契還給了我。
之後有位林公子找到我,問我願不願意去他那裡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