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戰北梟稱病不出,讓兩個弟弟代為迎親。
正好,兩個弟弟一人跑一家。
等謝、王兩家的花轎來到將軍府的門口,一左一右,誰都不肯後進。
喜婆急得大喊“快進去吧,吉時都快過了呀!還得拜堂呢,堵在這裡做什麼?”
兩家下人依舊不為所動。
都是平妻,不分大小,憑什麼一先一後地進府?
先進去的那個,是不是以後就能壓著後進去的那個一頭?
謝雲舒自然知道外麵在吵什麼,她喊來陪嫁大丫鬟,耳語幾句。
那俏丫鬟聽得直點頭,馬上走出去,聲音清脆“我們姑娘比王家姑娘略年長一些,兩位姑娘從前就是閨中好友,王家姑娘平時一口一個‘姐姐’喊著,難道今兒就忘了從前的情誼嗎?”
王環的陪嫁立即大聲回應道“這話不假,我們姑娘平時多有敬重謝姑娘,說是親姐一樣也不為過,都說敬老愛幼,謝姑娘今日疼愛妹妹一次,誰不說這是手足親愛的佳話?”
得,嘴皮子都挺利索!
最後還是把門檻全都拆了,甚至還拆了一塊門板,擴出足夠的位置,讓兩台花轎同時進來的,這才算完。
但吉時還是誤了。
坐在上首的戰老夫人臉色很難看。
沒見過誰家的新娘子在門口和婆家杠上的!
她也不想想,也沒見過誰家娶新娘子是一口氣娶倆啊!
進了洞房,謝雲舒和王環才知道,原來今天接親和拜堂的並不是戰北梟本人,隻是他的弟弟!
兩個人都一臉不高興。
這也難怪,因為謝家和王家很有默契,都沒把昨天發生的醜事告訴兩位新娘。
告訴了又如何,白白跟著丟人罷了。
難不成能不嫁了?
前院擺酒,倒是來了不少客人。
但這些人明顯是來看熱鬨的。
尤其是一些低品階的武將,送的賀禮也不值錢,都是想親眼見一見戰北梟還會不會發瘋。
五城兵馬司昨晚在吉慶街抓了一個想要猥褻大黃狗的變態,這消息已經傳開啦!
結果,戰北梟這個縮頭烏龜,竟不出來了,連迎親都是讓弟弟代替。
他們喝了不少酒,吃光了好菜好飯,還嫌酒不夠喝,催促管家去買。
管家隻好忍氣吞聲地打發小廝去買酒了。
辦喜事,總得讓客人吃好喝好。
結果這些兵痞子還真的不懂眉高眼低,一個個喝了酒還要劃拳,大呼小叫,搞得一些有心前來道喜的客人都坐不住了,他們連一筷子菜都沒動,紛紛告辭。
後邊的女眷一聽,這還了得,也趕緊走了。
萬一哪個當兵的喝高了,闖進二門,衝撞到哪位女眷,一家子的名聲都被毀了。
戰老夫人挽留不住,隻好怏怏不快地坐下來。
戰二嬸一想到接下來的富貴,一張老臉簡直笑成了菊花。
“哎呦,大嫂真是好福氣,以後三個媳婦在你跟前伺候呢!”
她一如既往地奉承著。
正趕上戰老夫人心頭不爽,她難得地噴回去“那給你家老大也多娶上幾房姨奶奶,你不也有福氣了?”
戰二嬸訕訕,她的兒媳婦也嚇得不敢多言。
誰願意有這福氣啊!
戰老夫人懶得再搭理這一對蠢貨,她派潘媽媽去大房那邊看看“大奶奶身子如何了?你親自過去走一趟。”
也有讓潘媽媽確認一下,酈氏是不是故意裝病的意思。
潘媽媽領命,沒多久,去而複返。
“老奴看得真真兒的,一張臉都是蠟黃的,嘴唇上也都是一層白皮,瘦得手腕子上的骨頭都凸凸著,瞧著不是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