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天氣熱,所以將軍府隻短暫停靈七天,就給酈氏下葬。
不過,酈氏並沒有被葬在戰家祖墳。
戰老夫人特地出麵解釋了一回“請了天祈寺的大師看過,大師說了,酈氏年紀輕輕就往生,去了西方極樂世界,她的墓穴要慎重選擇。”
一聽是天祈寺高僧所言,大家頓時都沒有異議。
私下裡,也有人偷偷議論。
“這酈氏還不到二十歲呢,說死就死了,奇怪得很。”
“要我說,也不怪,娘家婆家都是上過戰場的,身上殺孽太重,可不就都報到她身上了。一個弱女子,當然承受不住,可不就一命嗚呼。”
“說的也是。”
逝者已矣,一個人無論生前曾引起多少熱議,都會隨著生命的消散,終究淡出人們的視野。
而酈贏本人,卻早已不在京城。
即便他在,酈贏是酈贏,酈氏是酈氏。
除了極少數幾個人知道這個秘密,都是可信之人。
酈風帶五人先去西北買馬,酈贏帶著阿左阿右和其餘親衛直接趕赴西南。
這些親衛都是世代跟隨酈家家主的,父親死了,就把位置交給最優秀的兒子繼承,保證對家主絕對的忠誠。
“家主,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休整一下?”
酈雨從後麵追上來,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看著遠處的縣城城門一角。
風雨雷電,是親衛中最頂尖的四人。
如今,酈贏已經告彆少主的身份,正式成為酈家現任家主。
眺了一眼,跑在最前麵的酈贏一扯韁繩,勒馬停下。
他猛灌兩口水,然後把水囊丟給酈雨“派兩個人進城買些乾糧,再把水囊都裝滿,其餘人在城外休息!”
酈雨立即點了兩個人,那兩人帶上碎銀子,飛快下馬,一路朝著縣城跑去。
其他人把馬拴好,抓緊時間,恢複體力。
酈贏席地而坐,從懷裡掏出一塊肉乾,慢慢咀嚼著。
此刻的他,滿臉是灰,下巴上冒出點點胡茬,眉毛上方還有被樹枝刮到的傷痕,但仍舊難掩風流之態。
酈雨性子活潑,他湊過來,對酈贏問道“家主,你說風哥現在到馬場沒?”
酈贏算了算時間,搖頭“不會那麼快。”
酈雨笑哈哈“我覺得快了,他緊巴慣了,冷不丁發財,那還不跟打了雞血一樣?”
想到酈風格外節儉的性子,酈贏也忍不住笑起來。
“你小子,還敢背地裡打趣酈風,也不怕他把你往死裡打。”
酈贏知道,這群親衛平時沒少切磋。
補充了乾糧和水,他們並未進城,一行人再次上馬,沿著官道一路狂奔。
八月十五,中秋宮宴。
有人向陛下建言“梁王本是中原後裔,因前朝戰亂而避居西南。既是中原後裔,並非蠻夷,便應歸順我大晉,如此方為正統。”
在座不少人都談梁王而色變。
連太後的臉色也不好看,覺得這人實在沒眼色,大過節的,提什麼梁王啊!
皇帝放下酒杯,也重重歎氣“愛卿所言甚是。梁王一脈偏安一隅,占據兩迤一帶多年,甚至還曾打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主意!實乃我大晉的心腹之患!”
於是,宮宴之後,皇帝專門留下幾位重臣,共同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