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沒覺得失落,畢竟我都已經二十出頭,前些年始終在二叔的羽翼之下生活,現在也是時候獨自去闖一片天下了。
隻要二叔的廠子不遭破壞,我願意擔下、麵對所有的事——當然,這些事和二叔確實也沒關係,屬於被我給連累了的。
可惜,馮偉文並不吃二叔這套,用一種洞悉一切的口吻,吼著說道“張宏飛,你少裝蒜!你以為我不知道,所謂的龍虎商會,根本就是你創建的!張龍和趙虎,隻是你放在台前的傀儡,真正的幕後主使是你!怎麼,你敢做不敢認麼?”
“不是……”二叔莫名其妙地說“你陰謀片看多了吧,龍虎商會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乾嘛整兩個傀儡出來?我一不是通緝犯,二不是官府要員,想乾什麼不能光明正大地乾嗎?”
彆說二叔,連我都莫名其妙,不知道馮偉文從哪聽來的這些東西,二叔一向反對我乾這個,怎麼可能是幕後主使呢……
馮偉文卻固執己見,仍舊陰沉沉說“張宏飛,彆裝了,你瞞得了彆人,瞞不過我!所謂的龍虎商會,說白了就是黑色集團,你是當兵的出身,不好明著摻和這些事情,所以才讓侄子和趙虎在外掛名,實際上都是你操縱的,我沒有說錯吧?”
我算是看出來了,馮偉文已經被自己這一套強大的邏輯說服並且洗腦,甭管二叔怎麼解釋都沒用了。
這才叫做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二叔招誰惹誰了,就被指認為黑色集團的幕後主使了?
再說,我們憑啥是黑色集團,我們明明是正兒八經的商會啊!
“你這裡可能有毛病。”二叔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道“建議你去醫院看看。”
談話進行到這,已經完全崩了。
馮偉文咬牙切齒地說“張宏飛,我建議你還是乖乖認了吧,否則你今天肯定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這句話後,馮偉文便舉起手裡的鋼刀,在他身後的人也都蠢蠢欲動。
二叔的眼睛眯了起來,一字一句地說“馮偉文,我建議你不要輕舉妄動,這幾年我在這個廠子上麵投注了無數心血,絕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它,否則死無葬身之地的肯定是你!”
二叔不是開玩笑的。
離他尚有一段距離的我,都能感受到他身上噴薄欲出的殺氣!
真的,如果我是馮偉文,肯定馬上掉頭離去,絕對不會招惹我二叔分毫的。
可惜的是,馮偉文並無這個覺悟,他已經下定決心要給我二叔一個教訓,順便再把這個廠子砸了,好讓彆人都知道得罪他的下場。
“給我上!”
馮偉文一聲令下,在他兩邊的人紛紛衝了上去,分彆用手裡的家夥打、砸廠區大門。
大門雖然是鐵製的,但也經不住這麼多人蹂躪,很快就破了一個大洞,接著整扇大門都被破開,眼看著那支大軍就要長驅直入。
二叔的忍耐也到了極限,麵對數百殺氣騰騰的人,他不僅沒有一點退縮,反而迅速往前猛衝。他就像是一枚無堅不摧的導彈,最先衝進來的人被他撞得七零八落,而他的目標並不是這些人,畢竟他也知道,憑自己的力量是攔不住這支大軍的,他唯一的目標就是準備隱藏到人群裡的馮偉文!
擒賊先擒王,這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
要想阻住這支大軍,抓住馮偉文是最好的選擇。
隻是要想千軍萬馬之中奪取主帥,沒有超凡的能力肯定是不行的,我和程依依沒有做到,趙虎也沒做到。
二叔或許能夠做到!
馮偉文就是防這一招,所以下完令後立刻就往人群裡退,但他退的速度再快,也沒有二叔的速度快。二叔數個箭步衝上,人群沒一個能攔住,眼看二叔就要抓住馮偉文的喉嚨,馮偉文的臉上也露出驚恐的神色,顯然沒想到二叔能有這麼快的速度、這麼猛的氣勢。
我的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知道這是最最關鍵的時候了。
然而就在這時,意外突然陡生。
二叔突然放棄了馮偉文,同時往後疾退數步,又退到了眾人身前。
市裡的人也都吃驚不已,不知道馬上就要成功的二叔,為什麼好端端又放棄了?
大家都停住腳步看他。
馮偉文冷汗直流、麵色慘白,站在原地氣喘籲籲。
他知道自己剛剛逃過一劫,卻不知道自己為何能夠逃過一劫。
二叔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盯著尚未完全衝進來的門外眾人,語氣陰沉沉說“誰?!”
他的手在喉嚨邊上,兩根指頭中間還夾著一支飛刀。
寒光閃爍、鋒利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