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立刻說了聲是。
小三子差點沒哭出來,看樣子還想求情,但我沒有跟他廢話,直接讓王仁把他給帶走了。
至於我,又開著警車前往醫院。
這一晚上太折騰了,但我一點都不在意,隻要能救出錐子來,做什麼都值了。
在鹽城四處亂走,我一點都不怕,因為我換了張臉。雖然已經快到二十四小時了,但我之前剛補過妝,想必短時間內不會有變化的。我還是很擔心錐子,我不能賭張樂山不殺他,在張騰飛的第二次手術結束前,還是要想辦法將他帶走。
很快就到了醫院。
我仍記得錐子給我講解過的醫院通風道地形圖,決定爬過去看看情況,結果找了好幾個入口,都被鋁合金板給釘死了。我便明白,之前李東辰舉報錐子的時候,肯定也把通風道的事情說了,所以才有現在這種情況。
沒辦法了,進醫院吧,還好我是另一張臉。
這時候,天已經快亮了,按照之前說的時間,張騰飛的第二次手術要開始了。我潛到某個醫生值班室裡,換了一身醫生的行頭,我不是第一次乾這事,所以總得來說還算輕車熟路,不過我沒敢戴口罩,怕把臉上的“麵粉”給碰掉了。
很確定沒人認出我是張龍,我大搖大擺地走進醫院,這裡果然又聚集了不少的人,有張家的人,也有道上的人。
此時此刻,他們都在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錐子把李東辰給殺了。”
“真的假的,錐子不是在牢裡嗎,怎麼能把李東辰給殺了的?”
“那誰知道,錐子身上本來綁著鐵鏈子呢,這樣都能把李東辰給一手掐死,你說神不神奇?”
“鐵鏈也束縛不住他嗎,錐子的實力未免太恐怖了!”
“可不是嗎,張先生現在都不敢給他上鐵鏈了,而是安排了幾個警察,一直用槍指著他。”
聽著這些對話,我不動聲色地往前走著,很快又在走廊儘頭見到了七豺狼——當然,現在隻剩六個人了。六豺狼分成兩排坐在椅子上,臉色都不太好看,一個個垂著頭,無精打采的樣子。
這也正常,錐子被抓起來了,李東辰也死了,誰能好受得了?
回想我剛來鹽城時,第一次見他們出場,那是多麼拉風、酷炫!結果幾天不到,局勢就發生了如此驚天的逆轉,就連我這個外人都覺得錯愕不已,不用說他們這些當事人了。
不能說是因為我的出現才導致他們這樣子的,就李東辰的那個性格,今天不反,明天也要反的。隻要他想做地下皇帝,就一定憋著法害錐子的,我的出現隻是起了催化劑的作用,讓他的行動加快而已。
六豺狼各自低著頭不說話,我也不可能和他們說話,我裝作一個剛剛來上班的醫生,還到病房裡去檢查了一下張騰飛。
張騰飛躺在床上,一臉的垂頭喪氣,地上也是一片狼藉,顯然被他摔了不少東西。看到張騰飛,我就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古玲瓏一腳將他踹翻,慘叫聲響徹整個天空——直到現在,我也沒覺得古玲瓏做得有什麼不對,甚至希望全世界的女孩在麵對流氓時都能這麼勇敢。
張樂山就坐在張騰飛的床邊,正在教訓著張騰飛,指責他不該這麼脾氣暴躁,又說“一會兒就要進行第二次手術,又不是沒機會了,你緊張什麼勁?”
張騰飛撇著嘴說“爸,你就彆哄我了,我知道我完了,沒有男人雄風了!”
這時候我正好進來,張樂山立刻站了起來,他不認識我,有些疑惑地說“你是?”
我說“我來查房,病人情況怎麼樣了?”
張樂山立刻拿起床頭的一摞報告單,說剛檢查過各項數值,都在這了。其實我哪裡看得懂啊,但還是接過來假裝看著,一邊看一邊點頭。張樂山還讓張騰飛把褲子脫了給我看看,但被我拒絕了,我說不用看了,一會兒直接做手術吧,主刀大夫對他的情況更熟悉,我隻是來例行查房的。
張樂山說了聲好。
我便起身往外走去,隻要從這個門出去,就沒人對我的身份有懷疑了。一會兒我直接把錐子帶走,大家也以為是張樂山的安排,簡直一舉兩得。抱著這樣的想法,我喜滋滋地走出門去,剛走到走廊上,就聽“啪”的一聲,有什麼東西落我腳麵上了。
我低頭一看,“下巴”跌落在地,摔成了好幾瓣。
臥槽,怎麼掉下來了?
我驚慌失措地用手去捂下巴,就聽“啪嗒啪嗒”的聲音不斷響起,額頭、鼻子、嘴巴、臉頰,全都跌落下來。